一曲舞罢,墨紫幽只感觉畅快淋漓,这一舞完整离开了宿世楚烈所限的框架,舞出了她本身的六合。她感觉本身仿佛在次获得了重生,终究不再是宿世楚烈塑造出的本身。
世人都纷繁拿眼去看萧贵妃,就闻声皇上说,“朕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你面前弹琵琶。”
韩忠是服侍皇上的白叟了,能坐到内廷总管的位置上,天然是极能揣摩圣意,他顿时就对侍立在汉白玉台两侧的内侍道,“如何这么没眼色,你们把贵妃娘娘的凤案设得离圣上这么远,如何便利娘娘服侍圣上宴饮?莫非你们想让娘娘来回走上一天么?”
俄然,就听守在百花苑门口的内侍官大声唱喏道:“皇上与诸位娘娘驾到――”
墨紫幽在一个扭转间,不经意对上了他如许的眼神,她心头一震,蓦地间就回想起他宿世赏识她跳这凌波舞时的神态,几分炽热,几分痴狂,的确一模一样。
“臣妾已争得了天底下最好的夫君,另有甚么可争的。”萧书玉笑觑着皇上道。
她的曲意也很静,静得让人不肯有涓滴波澜打这类安静。只是她的这份静中却又染了淡淡的愁,惹人思及心中所憾,大为感慨。
“墨紫幽?本来你就是墨越青的侄女。”皇上转头笑看了墨越青一眼,又别有深意地看向西狼王子赫泰。
第一名献艺的是楚烈的表妹,徐淑妃的侄女,帝师徐太傅的嫡孙女徐静妍。宿世,徐静妍厥后嫁给了楚烈成为秦王妃,在楚烈即位后,她就成了皇后。
她退后几步,悄悄闭上眼,闻声秦筝与洞箫相和的《凌波曲》缓缓入耳【注2】,再睁眼时,她的姿势就变了,柔婉轻弱,舞动的身姿柔若无骨,月华普通的长长广袖随曲轻甩,与衣袂一起跟着舞步翩然飞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步态漂渺变幻,时如蜻蜓点水,时如凌虚御风,很有几分“凌波微步袜生尘”之感。【注3】
墨紫幽依言缓缓昂首,她本日穿了一身月红色的舞衣,明显仲春艳阳下,却好似身披月华,衬着她那清丽无双的面庞,颇显出几分幽幽然之风骚。四周看清她面貌的人都纷繁收回赞叹之声,又忍不住拿萧书玉与她作比较,只感觉一个清丽,一个婉媚,实在难分高低。
现在,想不到这徐静妍如此出人料想,真是好胆量。
她甘心么?
墨紫幽心中微冷,的确,她的舞姿,她的舞步,她的凌波舞全都源自于他的爱好,重生至今她始终依托着他宿世的赐与在一步一步前行,她底子没有摆脱他深植在她身上的束缚――
像甚么?墨紫幽皱了皱眉,就听皇上又问萧书玉道,“那你感觉,她们二人谁跳得更好些?”
远远的,数顶明黄色明绣龙凤的华盖向着这里来,只见皇上携了贵妃萧书玉走在抢先,身后则按层次跟着一众嫔妃。一行人踏过从百花苑门口一向铺到汉白玉台下的厚毯行至白玉台前,皇上倒是愣住了脚,看着汉白玉台上的凤案,皱起了眉头对跟着服侍他的内廷总管韩忠道,“谁放的?”
她俄然笑了笑,那笑容里竟是带了几分仿佛欲粉碎甚么的狠绝,她的舞姿突然间就变了,莫名就多出了几分凌厉和残暴,不再似那柔婉的轻波,而是那惊天怒浪。仿佛她身材里一向在哑忍着的全数情感,全然在这一刹时发作出来。她渐舞渐疾,和着《凌波曲》垂垂拔高的曲调,俄然一个飞旋,楚腰猛地下弯,整小我折成了一个残暴又凄美的弧度。
“抬开端来。”皇上又道。
世人一听这句,又是一怔。但是徐静妍对于别人的反应全然不在乎,只是以指按弦,指间轻动,一阙《春江花月夜》就从她指尖流泄而出。【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