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垣也道:“母亲说的是,我家容姐儿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家,受了这么大的委曲,她的身材如何受得住啊。”
她低声唤了一声,还不甚复苏,只感觉头重得慌,脑袋里迷迷蒙蒙的,一时候竟分不清这是实际还是梦境。
说到这,他可贵的对永乐公主说了重话。
崔李氏叹道:“不幸我的容容,甚么都没做,就遭人如此轻贱。母亲已经差人往宫里递了帖子,下晌大抵就有答复了,母亲说她定是要到宫里讨个说法的。只是,母亲这么大的年纪,还要为小辈驰驱,我这内心,实在不好受。”
老太太收回击,崔李氏伸手扶她,她面带薄怒,道:“永乐公主如此行事,我定是要讨个说法的,不会让容姐儿白白受人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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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李氏道:“母亲让我去请了太病院的原太医来,我看母亲的意义,是想将此事闹大。”
原太医是个很当真严厉的老头,板着脸看起来很不好靠近,斑白的头发梳得服服帖帖的,清算得非常洁净利落。
崔李氏凝眉道:“这世道对女子本就如此刻薄,本日之事,固然容容没做错甚么,但是也损了她的清誉,今后她还如何见人?”
原太医道:“国公爷且放心,令嫒无事,不过是多吃了几杯酒,醉了罢了,待酒醒了就无事了。”
张子裴悄悄皱眉,不附和志:“我张子裴,如果娶了妻,定是会爱重老婆,怎会纳妾让她内心添堵?”
崔李氏拿着帕子拭泪,不说话。
崔垣伸手抱住她,安抚道:“没事的,这件事情我会措置的,绝对不会委曲了我家容容的,母亲那边如何说?”
翠绿的床帐子微微扯开一条缝,一条雪赤手腕伸出来,原太医凝神评脉,而后收回击。
伉俪二人了解一眼,崔李氏忙道:“快将原太医请出去。”
原太医沉默了一瞬才道:“我刚才又细心查抄了一下,贵府六女人,气急攻心,哀痛过分,俗话说气大伤身,怒悲皆伤身。她本就大病初愈,现在再添心结,这才病倒了。容我开了方剂,先吃几贴药看看。如果不可,我再来看看。”
一只手悄悄的拍了拍她的额头:“错的不是你,是别人,你没有让崔府蒙羞。快睡吧,睡醒了你就晓得,甚么事都没有的。”
宿世与此生,崔容紧紧的拽住老太太的袖口,尽力的说出这句话。
说着,非常当真的道:“原太医华佗活着,医术高超,我这孙女儿的病就奉求给你了。”
崔李氏内心打动,道:“母亲,是儿媳无用,让您受累了。”
永乐公主道:“如何,莫非他崔府还敢嫌弃你不成?”
“我崔元熹的女人,还容不得别人欺辱,我绝对会给她讨个说法,为她出口气的。”
说着,他顿了顿,道:“倒是容姐儿那边,你多多欣喜她,别让她自个儿生闷气,倒是气坏了身材。”
在永乐公主眼里,自家儿子,那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旁的就没人比得上,只要他嫌弃其别人的,哪有人敢嫌弃他。
老太太伸手抚过她的额头,崔容微微展开眼睛,目若点漆,似是被水洗过一样,洁净透辟。
她不以为本身做错了甚么,但是对这位老太太,她内心感激,一向想给她说声抱愧。不管如何,是她,让崔府的名声蒙上了一层阴霾。只是,她却一向拉不下脸面,直到死,都没说出这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