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青年年纪看起来颇轻,漂亮的脸上尽是清傲,桃花眼微微一扬,语气仍然是不冷不淡:“竖子言谁?”
纪三停顿了一下,慕远见他没有说下去,便道:“若早晓得又如何?会有分歧吗?”
方才还略不足暇的大堂已经几近坐得满满铛铛,在小二的筹措下,几人终究寻到位置。此处人多眼杂,纪三便让墨砚与天元不必拘礼,一起坐下。
马车停在一家门面光鲜的堆栈门前,慕远下了马车,昂首便看到高高的屋檐下垂下四个大红的灯笼,每个灯笼上刻有一个字,合起来便是“悦来堆栈”。
本来另有些不明白的人立时也明白了过来,顿时一片哄堂大笑。
“这么短长啊?能赢棋待诏大人,那还用来插手这论枰吗?”
方才大肆吹嘘的男人面上有些挂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竖子何人?胆敢报上名来。”
“当然是我们家少爷赢了。”不待慕远答复,天元便高傲地答道。
进门便是一个广大的院子,西面是专门安设马车与马匹的处所。几人方踏出院子,便有人过来牵引马车。驾车的侍卫昂首看向纪三,纪三微微额首,他便牵着马跟从来人畴昔了。
“不过提及来,此番扬州论枰,卢子俊并非最有但愿夺魁的。传闻姑苏的苏预之,岳州的范彦先,另有我们扬州的那一名,都有插手呢。”
小二“嘿”了一声:“三年一度的扬州论枰,但是淮南道至江南道的一大盛事。这两日来我们堆栈的多数是来自各地的棋手,不是来下棋的就是来看棋的。不瞒几位,如果再晚来一会儿,指不定另有没有房间呢。便是现在,”小二探头往柜台方向看了一下,“几位还是快到掌柜的那儿看看另有没有房间吧。”
“嗯。”慕远点点头。
“恰是。除了灵隐寺那一名,天下那里另有其他的净空大师呢。”
“兄弟我天然是有自知之明的,以是此次只是来看棋,而不是来下棋的。”
男人被笑得面红耳赤,还想再说些甚么,阿谁被益谦兄的男人悄悄按住了他的手,站了起来,面对青年拱手道:“鄙人永州杨益谦,就教兄台高姓大名。”
小二嘴快,一边走一边道:“几位客长此时远道而来,也是来看这扬州论枰的吧?”
墨砚正面对着说话的那桌人,正都雅到那被称为益谦兄的男人固然嘴里说得谦善,面上却尽是对劲之色,不由在内心就把人看低了几分。
墨砚面露难堪之色:“这个我也做不了主,我去问问我家仆人吧。”
“还不止呢,传闻本年这一回,连净空大师也保举了人来。”
那一桌子人吹嘘得过了,便有人听不下去开了口:“永州不过山野之地,也敢口出大言。真是萤火之光,敢与日月争辉。”
“岑兄莫不是等候这一回又能让你押对胜负,赢去大把银子。”
“应当是的。”慕远道。
因为人多,进城的时候迟误了一些时候,比及了堆栈,已是傍晚时分。
“那里那里,江南与淮南两道奕林妙手如云,个个不容小觑。小弟也只能极力而为,但求不孤负刺史大人一番厚爱罢了。”
小二很快奉上茶水,此时客多,饭菜还很多等一会儿。
两个青年神采变了一变,见掌柜的说不通,便跟墨砚打着筹议:“这位小哥,你看这天色已晚,再寻不到住处我们就要露宿街头了,小哥能不能匀一间房给我们。”
墨砚走到纪三面前说了然环境,纪三听完以后便道:“这有甚么,匀一间给他们便是。我与慕兄一间,你和天元一间,凌轩住剩下那间。慕兄觉得呢?”纪三说着看向慕远。
“能得净空大师喜爱的人,棋力必然不凡。真是好等候今次的论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