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青先是一愣,回过神扭头瞪向一旁的李嬷嬷,厉声呵叱道:“猖獗!”
不想本日一见,竟是这般招人垂怜的模样,心疼得顾玄青早把扇子的事情丢去了爪哇国。
以退为进这一手,沈姨娘绝对是如火纯青。
颜氏堂堂侯爵府嫡出四女儿,都城里出了门的美人儿,如果当初肯入宫,现在当个贵妃也何尝不成能,恰好当年相中了顾玄青的姿色与才情,这才下嫁子爵府。
将错误全都丢给颜氏后,顾玄青内心也好受多了,含笑着对顾笙解释了去庄子的启事,最后还恬不知耻的加了句,“畴前都是你娘不肯让你一起去,这回爹爹必然压服她。”
开甚么打趣!庄子里的主子她全都不熟谙,这几年,怕是已经被沈姨娘管束得昂首贴耳。
顾笙心中暗笑,现在恰是以牙还牙的好机会,立时佯作惊骇的推开了几步。
在这寒意颇甚的暮秋里,那女人只穿两层里衣,外罩一间薄如蝉翼的素色六福拖地长裙,乌黑的绸布滚边,没有一丝纹样刺绣,更是凸显了她那艳色无边的脸庞。
顾笙一刹时半点踌躇都没有,噗通一声撞进顾玄青的怀里头,撒娇似的勾住他脖颈不放手。
顾玄青的心都化了,随即单膝跪地,对她伸开双臂道:“爹爹抱。”
一气之下,他便涓滴不给脸面的说了句“随你”,今后不带颜氏去庄子上过冬。
顾笙特别讨厌沈姨娘喊她娘亲叫姐姐,当初娘亲被她谗谄得走投无路时,她也不忘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当真是绵里藏针的典范。
沈姨娘仓猝伸手捂住他的嘴,含泪道:“老爷折煞我!能跟敬爱的人过平生,又有甚么委曲?我甘愿给老爷做妾,也不要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得个正妻的浮名!”
“不是娘说的。”顾笙摇点头,一脸纯真的看向一旁的李嬷嬷,答复道:“那天我见爹爹与二姐在池边喂鱼,也想走去一起玩,李嬷嬷就拦住了我,要我回本身屋里呆着去,她说,老爷有二女人陪着时,就没我甚么事。”
倒是一群布衣富商抢着要娶她为妻,可她到底是个珺君的血缘,那里甘心与布衣连络,今后脱了贵族的血缘?
顾玄青被这一席话打动得眼眶都红了,搂着沈姨娘,恨不得把她揉进本身的身材。
“胡说!”顾玄青搂紧沈姨娘,低声道:“我不能将你明媒正娶入府,已是委曲了你,不准你再看低了本身,在我内心,你才是我的妻……”
顾笙嘴角抽了抽,终是显出些慌乱——府里“演技第一人”现身了,沈姨娘可没有顾娆好对于。
她这一问,立即又激起顾老爷的惭愧感,因为顾笙从没去过庄子里,一样是体质荏弱的珺君,哪个大族女人是每年靠烧炭过冬的?
顾笙看得明白,这听候措置,就是不措置了,她本来也没希冀渣爹能为她获咎沈姨娘的人,现在看李嬷嬷吓成绛紫色的老脸,到底也算替娘亲出了一口气,她也就假装听不懂,等老爷下一步行动。
顾笙心中淡定,面上却暴露惶恐踌躇的神采,怯生生的小声嘀咕了一句甚么,在场合有人伸着脖子,却都没有听清,皆猎奇起来,屏气凝神的等候她给出解释。
如果颜氏不跟着,顾笙一个五岁稚童,面对一帮敌方权势,而渣爹忙于公事,十天半个月才气去一趟,她还能活过一冬?
被亲妈这么一顿骂,顾娆当即哇的一声哭出来,急得顾老爷忙让世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