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痴守,一夕剧变,她的痴心换不回丈夫的心疼,却换来家破人亡的宿命,轻触着软榻上的母后的脸庞,南宫霓泪如雨下。
玄明煜未有所动,只是不言不语。
闻声,历姑姑再忍不住,竟是死死抱住南宫霓孱羸的身躯,哭得撕心裂肺。
狂笑声中,烛台纷繁!
一室的冷寂,仿若阴沉的古墓,南宫霓的脚,忽而便生了根,迟迟未敢踏入一步。
“随你喜好好了。”
冰啊!本来是块冰,但是冰不也有被捂化的时候?可他的那颗为甚么就捂不化?
漫天的大火,顺着她的衣角漫延至统统,她在烈火中痴笑,她在烈火中猖獗,有若一只悲惨的火鸟,带着仇恨,带着死不瞑目标决计,与烈火交缠,而至融为一体……
未曾堕泪,南宫霓这一刻竟是出奇的固执:“历姑姑,走吧!别让本公主用心。”
她在极度的哀痛当中,对着他嘶吼:“有种你就杀了我,杀了我……”
唯有一种毒药能够让人的脸变成那般模样,也唯有一种毒药能够让她的母后死相可怖,大越皇室禁药,千日红。她能设想获得父皇被害后,母后被逼灌下此药的苦楚场面,也能设想获得,父皇死不瞑目标那种绝望。玄明煜,她的好夫君,他的手腕,他的阴狠,真真让人恨之入骨!
“奴婢一条贱命,有公主您如此体恤,奴婢死也无憾了。”
冷静无言,玄明煜神情未变,只是眼中已现踌躇之色,见机使力,江明月又软软劝道:“皇上,还是让公主意见先皇吧!如若不然,她如何断念?”
“父皇,母后,你们在哪儿?”
结婚三年,他马踏天阙,赴漠抗敌却误入敌方骗局,是她,亲赴敌国,以金枝玉叶为质,以十座城池为饵,换得他安然返来,可她,却在敌国受尽屈辱,乃至被虐待而流掉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你还真是‘孝敬’。”
逆雪返来,历姑姑一进公主府,便跪到了南宫霓的床前,一边抹泪,一边哭诉。
一语出,娇娇美人对劲地笑了,她江明月想获得的向来未曾失过手,而她江明月想撤除的人,亦向来未曾漏过网。
只那么一眼,她便再难以忍住心头哀伤,父皇不是被勒死的,而是长钉透顶,生生重新骨钻入,乃至于颅内出血,让人看上去仿佛就是暴毙而亡。母后也不是被勒死的,而是,七窍流血,死相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