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宛儿淡笑,她最自傲的便是本身的画作,即便是被称为临阳城第一才女的沐兰惜,她的画也比不上她,更何况是那胸无点墨的沐流云了。
“沐蜜斯这是在搞甚么把戏?如何不画了?”林雨猎奇地看着她立在案几前。
他们说话间,秦逸派出去的人已经返来了,手里拿了几个小碗,还拿着一个水壶,看他谨慎翼翼捧着的模样该是盛了些水的,只见他将手里的东西安排到流云面前的桌上,又从袖中取出一支极新的紫毫笔,朝她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秦逸神态自如地扫过流云,总感觉这个少女身上披发着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他能够设想等她长大今后必然是风华绝代的倾城才子,沉稳文雅,模糊含笑,气质崇高,他暗忖,看来他主子今后的情敌必然一大把,想到这里便冷静为主子掬一把泪,不经意间和东方靖的视野撞个正着,两人都从对方眼中寻到了戏谑和了然,末端还是默契地别开眼。
还真是一头冷水重新泼到脚呢,流云在心中暗想,这位庶妹可真是一点儿都不盼着她点好的,真是让人悲伤。
“清风舞明月,幽梦落花间。镜中伊人花对影,光阴静好相沫濡。”果然是少女情怀,却又不但单是少女的情怀。
按理说,这不过是一副平常的墨竹,竹枝横斜,枝密叶茂,山石竹木,水波烟云,并无特别。
出人料想的是,流云竟然将手里的狼毫笔丢到一旁,将袖口往上撩起些,玉葱般的手指竟然直直地伸进小碗中,沾上了墨汁便立即在宣纸上画了起来,两只手同时在宣纸上游走,远远看去的确就像在操琴,时不时地再伸进分歧的小碗中沾墨汁,白净的玉手沾上了乌黑的墨汁,竟没有半点狼狈之感,反而就如娇俏奸刁的小丫头玩闹普通,让人对她所作的画格外埠猎奇。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流云并未用画笔而是用手指的干系,反而更加矫捷随便,用墨津润淋漓,深浅浓艳凶暴,的确毫无章法,多是信手拈来,随便而成,明显偶然脱略形迹,却又显得离形而以神会求似。
“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平常。曲终人散繁华尽,江山如画墨香散。”沈逸低声呢喃,如入魔障般失神地望着那一片墨竹,这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该写的诗么?她为何总给他一种历尽沧桑的感受,仿佛看破了大家间的悲欢聚散,瑾年流失间,冷酷以对。
只是,流云身侧的小厮将她的书画举起时,她较着听到四周的人蓦地屏息的声音,她皱紧了眉头,转过甚看她的书画,竟也跟着怔怔地失神起来。
流云倒了些许墨汁到几个小碗中,又拿了水壶在每个小碗中倒了些水,拿起刚才手里的狼毫笔将几个小碗中的墨汁调匀,随后又看了一眼刚才分开的小厮,那人立即点了点头,往外走去,不晓得此次是去拿甚么东西。
连宛儿画的是一副百花斗丽图,团团簇簇的百花争奇斗艳,气韵浑然天成,妙趣匠心独具,虽说是一副平常的百花图,倒也有奇特的处所,入木三分,栩栩如生,让人有一种身在百花圃中的感受。
不过他的设法明显没有影响到流云,流云又走到秦逸面前,对他微微躬身,“感谢秦副庄主的帮手。”
约莫一刻工夫,那小厮便领着两个下人过来,两人手中各拿了一个净盆,流云定定地望了望案几上的画,悄悄点了点头,便走到下人面前洗手,拿了盆上的锦帕擦洁净,这才重新回到案几边,拿起紫毫笔,沾了些砚台上的墨汁,几近没有停顿地下笔题字。
“举手之劳罢了。”不过,他的视野却落在结案几上本来的那几支狼毫笔上,复又冷静收回视野,对她说道,“既然是沐蜜斯胜了,那么慕容山庄便许沐蜜斯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