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卓然嘲笑着开口:“裴四蜜斯真没谦善,的确是才疏学浅。不过,再如何才疏学浅,也不该盗用三蜜斯的诗吧?不会写诗本来不算甚么,但明显不会,为了邀宠出头,却盗用姐姐的诗,品德委实卑鄙,如许的人,真是玷辱了贵妃娘娘的赏花宴!”
柳贵妃竟然如此殷勤体贴?不知是赋性使然,还是另有所图?裴元歌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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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裴四蜜斯,倒是风趣。”高楼上,娇媚雍容的柳贵妃笑着叮咛宫女几句,转头看着身边姿容惊世的年青男人,娇媚的眼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发觉的异色,“墨儿,你感觉呢?”
温逸兰想解释说,因为在柳贵妃的宫殿,她才会如许说,但却难以驳斥下叶问筠的诘责,直急得浑身都颤抖起来。裴元歌悄悄握了握她的手,俄然间惶恐失容地大喊道:“完了完了,这下我完了!”
但是,对她来讲倒是恰好……裴元歌微微一笑。
装裱精美的宣纸上,绘画着边陲风景,渺远的苍穹,干枯的河道,孤傲而雄浑的驻城,光秃秃的杨柳枝头随风摇摆,画面虽萧瑟却并不哀凉颓废,反而有着一种苦楚悠远的悲壮,画风雄迈遒劲,明显是出自男人之手。画是好画,但以边陲景色为题,如此悲惨雄浑的意境,别说女子,就是在场的男人,大多数都是繁华纨绔,很难写出好诗来。
花架旁,一名青衣宫女来到裴元歌身边,恭敬地低声道:“裴四蜜斯,您的鞋袜污了,贵妃娘娘命奴婢请您到偏殿去换新的,还请了太医来看你的脚伤。请跟奴婢来吧!”
纤细的玉指提起羊毫,在细润的绢布上缓缓活动。
“明天我院子里的丫环拌嘴,我斥责了两句,本来想着没甚么的,现在想想,是大不敬啊!”裴元歌哭丧着脸,扳动手指头数着道,“我的院子在裴府,裴府的仆人是我父亲,我应当要禀告父亲措置才对;裴府又在都城,附属大夏王朝,皇上是大夏之主,也就是说,父亲要把这事儿禀报给皇上,由皇上做最后的定夺。但是,这事儿我擅自给措置了……我真的没想超越父亲,更加不敢对皇上不敬……如何办?如何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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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料想的,裴元容看到她竟然没有变色,反而笑吟吟地向她招手:“四mm快过来,大师都在为这幅画吟诗,四mm你夙来才调出众,必然能够夺得魁首!”本来她还担忧,裴元歌一向跟着她,会坏她的功德,没想到她却俄然分开,给她空出时候,真是天在助她!
怪不得她刚才会对她笑,力邀她写诗……想必是从静姝斋那群人手中拿到她的诗集,抢在她前面写下此诗,然后就等着裴元歌入套。边陲为题的诗本来就不好写,裴元歌恰好写过一首,没有传播过,又恰好切题,此情此景,当然会顺手拿来用,就如许堕入了她的圈套……
叶问筠这才晓得上了裴元歌的当,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本来如此!
安卓然盯着裴元歌,嘲笑道:“大师别难堪裴四蜜斯了,裴将军是武将,纵横布阵特长,说到吟诗,那不是张飞拿绣花针吗?家学如此,我看不如让裴四蜜斯演出下舞枪弄棒,说不定还能特长点!”他一贯气度狭小,裴元歌是被他退掉的未婚妻,现在却如许冷傲表态,倒显得她有眼无珠。是以,心中的厌憎不下于裴元容,巴不得裴元歌丢脸露丑。
但是,宁谧豪华的偏殿并无别人,太医诊治过,说只是些微瘀伤,宫女遵循太医的叮咛帮她揉散了淤青,又给她换了精美的新鞋袜,这才领着裴元歌又回到了沉香殿正殿。世人都已经入殿,柳贵妃还未到,筵席也未正式开端,但氛围却已经热烈起来,很多人围着一幅画,意兴激昂地会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