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裴元歌的话,太后就立即明白了她的心机,比来皇后较着越来越针对她,此次更是听到元歌入宫就带着嫔妃过来,找费事的意味实在过分较着。裴元歌心机灵透,机灵练达,皇后想抓她的把柄不轻易,但这位裴夫人的应变才气明显不如元歌,如果被皇后抓到甚么把柄,嘲弄一番乃至措置奖惩,在萱晖宫内摆皇后的威风,那她这个太后也就跟着颜面无光了。
能在宫里得宠的嫔妃,别的倒罢了,这察言观色的本领,谁也不会减色。
皇后啧啧奖饰了,目露神驰,言下之意明显是说,若论斑斓,七彩琉璃珠与夜明珠不相高低,但七彩琉璃珠对身材好,这点却将夜明珠比了下去。
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看着两人的眼神窜改,裴元歌悠悠然地坐着,神情极其和顺灵巧。归正她已经被赵婕妤嫉恨了,也不在乎因为这话再被多恨一点,归正这番话在赵婕妤心中埋下了一根刺,最让她痛的当然是高高在上,身份职位压着她的皇后。要被赵婕妤嫉恨,大师一起被嫉恨!
她不在乎赵婕妤嫉恨她,但如许一来,她想要教唆裴元歌和赵婕妤的企图就完整被击碎了。
公然,见皇后沉默不语,安然接管了裴元歌的恭维,赵婕妤看向皇后的眼眸变得不善起来,心中暗自嘲笑,皇后早就人老珠黄,失了皇上的宠嬖,不过就是仗着有皇后这个头衔罢了!皇上现在最宠嬖的人底子就是她,只要她能够生下皇子,就能晋封为妃,若她的皇子能够得封太子,将来扳倒皇后,坐上皇后的宝座也并非不成能,到时候她倒要看看,皇后另有甚么可神情的?
因为是白日,光芒敞亮,显不出夜明珠的特别之处,太后命人将房门关上,拿厚毡来遮住了窗户,本来亮堂都丽的偏殿,立即暗淡下来,好像夜色。而在这片暗淡的光芒中,夜明珠渐渐绽放出如月色般悠淡冲虚的光芒,映得四周世人脸上都泛着莹莹的光芒,漂渺昏黄,如仙如幻。
不怕神一样的敌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类恃宠而骄,飞扬放肆的人,天生就是给人做枪的命!想了想,笑着道:“多谢皇后娘娘和赵婕妤的嘉奖,小女愧不敢当。不过,以小女看来,万紫千红当然各有各的好,但毕竟还是牡丹为花中之王,艳冠群芳。若论雍容华贵,气质文雅,又有谁能够跟身为国母的皇后娘娘您比拟呢?萤火之光,如何能与日光争辉?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固然怀有身孕,但赵婕妤的肤色并不像其他妊妇般暗黄起斑,反而更加白腻,的确能够说是肤如凝脂,颊若飞霞,桃红李白,衬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殷红如樱桃般的小口,竟是更加的风情娇媚,再加上飞扬放肆的神采,傲视傲然的气势,别说她上座的柳贵妃,就连皇后,几近都被她压了下去。
裴元歌浅浅一笑,神采沉寂,福身道:“皇后娘娘谈笑了,赵婕妤鲜艳斑斓,又身怀龙裔,贵重非常,小女焉能与之相对比?”
赵婕妤闻言,更是暴露了愤怒的神采,明显不满皇后对七彩琉璃珠的评价比对夜明珠更高,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这个自以为是珍宝的夜明珠,连裴元歌一个白身的珠子都比不过?这些天,赵婕妤在皇宫顺风顺水,连皇后和柳贵妃都要避她的锋芒,那里甘心被裴元歌比下去?
未几一会儿,宫女捧着一个黑紫檀木的雕花盒子出去。赵婕妤接过,翻开盒子,玄色的丝绒衬布上,一个鸡子般大小的珠子悄悄躺着,在纯玄色衬布的烘托下,更显得珠身光彩莹润,泛着珍珠色的光芒,文雅崇高,令在场女子都忍不住怦然心动。
这等夸耀帝王宠嬖的事情,夙来是赵婕妤所乐为的,当即命人归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