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云不知何时醒来,闷着声音喊了一句,“我起的比你晚了。”
“我做了糖葫芦,就放在桌上。”裴极卿沉了声音,将决云从被子里拉出来坐好,道:“你就是打我骂我,我们也得说明白,三天了,到底为甚么事闷闷不乐,要再这么憋下去,我也得陪着你憋死。”
裴极卿愣在原地,想着决云与存亡交关只差分毫,神采顿时惨白,这时俄然有兵士来报,决云虽没能一剑杀了耶律赫图,却的确将他重伤,耶律赫图带着残损的人马躲入戈壁深处,被火线策应的辽国大将所救。
裴极卿端着东西回到房里,翻开床帐坐在中间,决云却还是没有醒来的模样,裴极卿只好将糕点放下,悄悄等在他身边。那夜畴昔,决云仿佛瘦了一些,脸上更加棱角清楚,更加的像个大人。他的脸上也留了些浅浅的伤痕,裴极卿从床边取过一小盒药膏,为他一点点擦在伤口上。
实在不消他们说甚么,裴极卿也晓得决云在黑山深处经历了多大的艰巨,就在昨夜,裴极卿夜晚醒来,竟然看到决云呆坐在床帐中,盯着天花板冷静发楞。
“糖葫芦呢?”决云狠狠抹着眼泪,却底子止不住,他推了裴极卿一把,道:“我让你去买糖葫芦,为甚么返来?”
裴极卿还没进门,已听到氛围中传来呜呜哭声,他悄悄走出去,才发明决云紧紧攥着被子,眼睛中泪水不竭滚落,哭声中还带着时断时续的大喘气。
裴极卿的心被拧着疼,他为小孩擦去血迹污泥,便坐在一旁等着大夫评脉,军医探了探他的脉息,道:“郎大人没事,身上都是皮外伤,只是战况告急,以是激出了风寒。”
听了萧挽笙的解释,裴极卿这才晓得,彻夜偷袭,并非是决云自入虎口的决计安排,他从流州城追出去,刚好碰到了大皇子守在黑山口的埋伏,将他和几百名将士围困此中。流州垂危,林贺又带着人草率视眈眈,大皇子本就心急如焚;他长年挞伐,对夏承希等边将非常体味,以是他看到决云手中宝贵的宝剑时,还觉得是夏承希的外甥、宣平侯唐唯,因而带着本身的兵马与决云耗在黑山口,想将他活捉归去。
“裴叔叔?”
小孩可贵率性一次,裴极卿仓猝起家,披上披风出了门,他买不到糖葫芦,只好本身熬了糖,将人家送来的野山果洗净,在锅里快速滚上一层厚厚糖衣,他将糖果拿到雪地里冰了一阵,勉强定了型,又用烤肉用的竹签穿了起来,便草草端进房内给决云。
决云看到耶律赫图成心不杀本身,因而冒充投降,跟着剩下的几十个将士一同回到辽*营,辽*中常用信鸽通报动静,决云感觉大好机遇不能放过,因而假装身受重伤,从保卫那边偷来一只去流州的信鸽,将本身的景况简短的写了几个字。信鸽照着之前的风俗飞向流州官府,萧挽笙感觉良机易逝,以是没来得及告诉裴极卿,便连夜直奔辽国黑山大营。决云听到火线战况,便在火线偷偷放火,与萧挽笙里应外合,却没想到,这耶律赫图竟然还挺有骨气,竟然还敢冲锋陷阵,恰好撞在本身剑上。
决云一贯是要强的孩子,向来不在人前哭,就算对裴极卿也是如此,以是才成心将他赶走。裴极卿内心慌了起来,也不知本身哪句话说的分歧适,因而仓促上前拍拍他后背,道:“好了好了,你情愿在这里,我们不回家就是,或者你实在不想理我,我一小我归去,立即就走,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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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极卿抱着,终究明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