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极卿马上向决云憩息的养心殿而去,走了几步后,心中又疑窦丛生,这禁军向来守在宫门口,晓得决云在宫里歇息,不准外人打搅便罢,如何会晓得决云现在正在养心殿。
裴极卿策马直奔皇城,门口侍卫敏捷将他拦下,裴极卿一扔马鞭,吃紧道:“快让我出来。”
“我没抱病,让裴叔叔看看,听话。”裴极卿心急如焚,伸手探向被中,先是握了握决云的手,又去摸了摸他的脚,决云躲了一下,又缩着肩膀嘟囔着问:“你真没抱病?”
“容大人!”工人从祠堂中出来,微微擦去额角豆大汗珠与灰尘,“容大人,这完工还要再等几日,您如何就先来了,这里连个坐处都没有,您看……”
他松了口气,转头道:“本日下朝后,可有谁进宫吗?”
碧荷回身,裴极卿当然没有真跪,殿内模糊传来动静,圆乎乎的小宫女又跑出来,低声道:“皇上说叫你出来。”
“我既然先前许了承诺,就不会要你娶妻。”裴极卿微微蹙眉,沉声道:“我与你本是一体,林辰针对我,就是要逼你向他让步,我如许避开,又不对要你婚娶之事表态,他便不会决计针对,转而用心对于你。毕竟林辰弟子浩繁,要连根拔起实属不易,我临时不肯与他为敌。”
“皇上一向喊冷,让奴婢多燃烧盆。”碧荷明显有些惊骇,却硬是刁悍着道:“皇、宫内殿,外臣没有传召、怎能擅入,容大人,还是快归去吧。”
碧荷将门拉开一条缝,手中谨慎的端着一只只剩炭灰的火盆,一见到裴极卿便退了半步,仓猝想钻进殿里去。
“我可没有逼你。”裴极卿点头,滑头一笑,“实在太上皇留有遗旨,你身上有外族血缘,怎能娶妻生子,这岂不是要我大周皇室混入胡人血缘。”
裴极卿语气焦心,眼眶有些潮湿,“没有,骗你呢,先别说话了,我去听听太医如何说――”
决云点头,又转过身去,俯身噙住他的双唇。
这两句话喊得带了怒意,碧荷愣愣站在屋外,模糊传来些抽泣声,裴极卿将他的手拿下去,蹙眉道:“你找人跟着我?”
“我没有筹算拿你,这篇文章写的不错,也许能得一好功名。”裴极卿展开书卷,又缓缓合上,将一锭银子递给他,“配得上如许的宣纸。”
“只要林太傅。”那侍卫答复,伸手拾起地上腰牌,为莫非:“容大人,小的晓得皇上待您极好,可他特地叮咛拦您,小的如何敢……”
“朕倒是传闻你不但没病,还非常萧洒。”决云伸手,不怀美意的在他腰窝上打了个圈,“本日还帮扶了位堵着你的小秀才,如何,是感觉他漂亮有为?你被林辰架空,朕也被林辰逼着娶妻,如何就能不闻不问?朕奉告你,你如勇敢叫朕娶妻生子,朕就把你留在宫里,直到你能生出孩子为止。”
决云也不说话,冷冷用戒尺点着书桌,裴极卿倒不惊骇,干脆将衣衫整齐除下叠好,只穿戴一件中衣伏在桌面上,他的腰身极细,如许一来,臀部便不自主翘起,稍短中衣被肩膀拉扯,暴露一条乌黑腰线。
容廷为人向来清正,只是空有一副文人的臭架子,如果换了其他天子,只怕也不能容他,本身以死酬谢傅从龄知遇之恩,焉知容廷不是在报傅从龄的相容之情。
裴极卿很想对容廷说几句话,可此时这里另有别人,本身的身份更是容府公子,因而只好远远跪下,对着尚未补葺完工的祠堂叩首。这一拜,算是酬谢对容廷与本身的同僚之谊,也算是酬谢容鸾的这具身材,以及他平白无端被人玷辱的清名。
室内红烛暖光葳蕤,决云半披着中衣下床,将一盏灯烛摆在花梨桌上,裴极卿从被中缓缓爬起,谨慎从地上拾起本放在桌上的花梨雕牡丹笔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