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慕容筠,肃杀铁血,似那荒漠狼王。
兵士娶了弓箭,陈将军对准城楼上的缥缈身影,一箭射去。
“你从边陲风尘仆仆而来,先回宫歇息,其他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谈。”慕容武亲刻薄,心中实则算计,等摸索出慕容筠的态度以后,再决定是奖还是杀。
十三关中最后一关,也是离皇城比来的一关,燕尾关。此处阵势平坦,不轻易有埋伏。陈,易两位将军便决定彻夜在燕尾关外安营扎寨。
慕容武掉以轻心,白子之间暴露了首要马脚,只要他手中的这颗棋子落下,就能反败为胜。
慕容筠也不再推让,只道:“过会,臣弟若下了一手的臭棋,皇上可别笑话。”
关外的雄师日夜兼程,要在慕容武大寿之前赶到安乐城。
兵士阿谀道:“将军真是好箭术!百步穿杨!”
营地间的世人都向萧声传来的处所看去,陈将军看清那抹倩影以后,怒骂道:“半夜半夜,哪个宵小之辈在城楼上装神弄鬼?”
慕容武发笑,“五弟果然是棋艺不精!”
慕容筠还将来得及换下身上的铠甲战衣,宫人就来传话,“五王爷,皇上请您去乾坤宫一叙。”
吵嘴主阴阳,黑为阴,白为阳。阳走先,而天子之位意味日月,该执白子。
易将军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趁夜持续行军。”
刚入宫殿,慕容筠便跪下道:“拜见皇上……”
若不是南陵王脱手帮忙,只怕他早已死在慕容阁这篡位之人的手中。
“慌甚么!”陈将军喝了一声,“先去盘点人数,看死了多少人!”
慕容筠起家,开朗而笑,“只怕皇上找错人了,臣弟并不精通棋艺。”
“不笑话你,且来陪朕下一盘。”慕容武噙笑道。
“君臣之礼不成废,先君王,后兄长!”慕容筠跪着,身形不动。
陈将军冷了脸,没有再说话。他们不晓得暗处到底躲了多少妙手,这些妙手到底为何而来……
皇辇当中的慕容武,威仪逼人,便如那真龙天子。
慕容筠听出他弦外之音,安静道:“世事无常,谁也没法预感,皇上只需盯着棋盘,看每一步落子的位置,也能看出臣弟心中的设法与筹算。”
慕容筠面对慕容武兄长般体贴的态度,神采稳定,保持身为臣子该有的恭敬得体,不显半分娇纵浮滑。
城楼上的人不答,笛声迸出金石之音,刺耳耳膜。陈将军捂了耳朵,瞪眼着那抹身影,来人也是个练家子,化气为音。乐律锋利刺耳,亦可见来人内力深厚。
翌日才是慕容武的寿辰,本日便先安排慕容筠择一处宫室歇息下。
“臣弟执黑子,皇上先行……”慕容筠从他的手中接过了棋钵。
易将军叫道:“竟是个女人!”
风过,三千青丝浮动。
“请起!”慕容武抬了双手虚扶了一把,凝着薄薄的笑意道:“你是我的亲弟弟,何必如此拘束。”
陈,易两将军一样震惊至极地望着他,恭敬又惊骇地叫道:“南陵王!”
星斗为棋,天下为局,谁主杀伐?
一道曼妙的身影呈现在燕尾关的城楼上,她手握玉笛,却不吹响。一只手做了手势以后,无数道灰色浅淡的影子从她身后呈现,从城楼上爬了下去,顺着月色,无声地钻进了驻地营帐当中。
“女人?”陈将军反复一句后大笑出声,“女人也敢来这?真是不自量力!将我的弓箭拿来,待我将她一箭射下!”
安乐城下,慕容筠身披铠甲坐于马背之上,身后随行精兵三千,人数并不算多。
“这大半夜的,能去哪?他们悄无声气偷袭,定然没有多少人!我们另有千人之众,莫非还怕他们不成?”陈将军隐怒道,踢了兵士一脚,“去把他们都叫起来,彻夜谁都不准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