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七八岁的丫环,悄悄地推开小院破败的门,门吱呀一声响,才惊醒了窗前沉寂的女子。
安芸熙拿出药膏,一边为她涂药,一边道:“前面是婚宴,她一个未出阁的蜜斯,如何能抛头露面,如许浅近的事理莫非她还不明白吗?即便是她胡搅蛮缠,但是你夙来是识大抵的,她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下如此重的手,到底是如何回事,你给我说实话。”
疏影踌躇了半响,终是咬紧了牙关道:“奴婢不平姑息去诘责大蜜斯,凭甚么敢如此对您,还……敢提出要休弃您。她……她说您犯了七出之条,当然能够休弃,奴婢就说二年前您就有怀了,是他们姬家没有好好照顾,才导致那孩子没了的。”
疏影嗫嚅道:“奴婢说了怕蜜斯悲伤,但是不说怕你又吃了她们的亏。”
疏影嗫嚅道:“奴婢没用,没有拿到晚膳。”
安芸熙也不催她,只悄悄地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
疏影吃吃道:“那……那会是谁。”
疏影嗫嚅道:“大蜜斯想要去前院饮宴,但是大人不准她去,她便在后院拿奴婢们出气。”
疏影哽咽道:“但是蜜斯今个一整天都没有效膳了。”
“奴婢……”张嬷嬷嗫嚅了几次都没有编出合适的来由,她在府中多年,自知面前这位美人不是个等闲能够揉捏乱来的主。
安芸熙拉住她的手,刚想出口安抚,却瞥见她惨白的嘴角泌出的一缕鲜血。
肥胖的张嬷嬷恨恨地跺了顿脚道:“死丫头,刚才如何没打死你这个贱人。”说着冲上了就要打疏影的脸。
疏影的头垂得更低:“是,蜜斯,奴婢晓得了。”她不叫夫人就叫蜜斯,竟是不肯呼出姨娘二个字。
安芸熙一向没有说话,神采也很安静,只是有些惨白。但是双手却死死捏住了桌子的边沿。因为过分用力,指甲都破了,鲜血染红了白净的手指。
“那你就把脸掸洁净了再来传话。”
现在安芸熙下堂为妾,却敢要她自打嘴巴,怎不让张嬷嬷吃惊。她本能的张嘴就要挖苦辩驳,但看到安芸熙清冷凛冽的目光,放肆的气势顿时就降落了下去,万般不甘心肠扬手在长满肥肉的脸上,悄悄拍了一下。
疏影说到了这里就停下,不敢再说下去,纤细的双手捏的发白,鼓足了勇气却还是说不出口。
疏影闻言卷起了袖子,一副非常情愿帮手的意义。
安芸熙固然下堂为妾,但她那浑身从骨子流漏而出的崇高气势,却还是没有减低分毫,张嬷嬷那里敢猖獗,忙收回了高举的手,呵呵赔笑道:“老婆子如何敢在您面前猖獗,我……我不过是给疏影女人掸灰罢了,掸灰……呵呵……”
疏影好半天赋收住了眼泪,哽咽着接道:“当初那孩子没时,就思疑是人暗中动的手脚。但是大人又没有通房姬妾,谁会无缘无端的去害您和孩子,本来是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女两。她们……竟是怕拿捏不住您,就狠心暗害姬氏本身的血脉,暗害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亏她们下的去手。自从您进了姬府,到处为她们考虑,呕心沥血为其绸缪,她们却如此待你,如此的……忘恩负义。”
安芸熙微浅笑道:“没事,我也不饿,你忙了半天,歇息一会吧。”
只是那淡然清冷的眼眸,若深渊幽潭,透着彻骨的悲戚和寒凉。她也不知坐了多久,天气垂垂暗淡,华灯初上,前院鼓噪的声音已小了很多。
安芸熙不由叹道:“疏影,事到现在,你另有甚么可坦白的。”
“疏影,你如何去了这么久?”
闻声走出来的疏影这才看清,那两小我都是姬家大蜜斯身边的,而那婆子还方才脱手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