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芸熙等他们走远,才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清兰端水出去就瞥见安芸熙呆呆的倒卧在地。仓猝把水盆放下,扶安芸熙起家在桌子旁坐下,一边惶声道:“夫人这是如何了?啊……你的手……”瞥见安芸熙血流不止的手不由惊呼了一声。
安芸熙捏紧了双手,头垂得更低,声音也很低柔:“老夫人,平时都是我不懂礼数,你想如何奖惩我都好。只求你给疏影请一个大夫吧,我必然不会忘了您的恩德。”
夜已深,秋风透过窗棂刮进室内,有人也跟着一股寒冽的秋风跨进了屋里。那脚步声过分熟谙,安芸熙不消转头看就晓得来人是谁,她恨得心头都在滴血,浑身也在不住的微微颤抖,眼眶发热,她却冒死的咬紧嘴唇,不肯落下一滴泪来。
之前安芸熙风景之时,也向来没有顶撞过这个婆婆,固然姬氏粗鄙,蛮不讲理,但安芸熙常常忍耐。实在是过分之时,也是言语和顺的规劝,从没有如此的疾言厉色过。
姬雲红润的脸有些发白,嗫嚅道:“mm没有和你胡说甚么吧。”
曾经的恩爱伉俪,现在冷冷的两两相望,倒是充满了防备和仇恨。
安芸熙垂首道:“婆婆还没有歇息,我不敢先安设,并且疏影病了。她晕倒后又在雨地里淋了半天的雨,现在高烧不退,全部身子都在发烫,烦请婆婆派人去请一个大夫来给她瞧瞧。”
鲜血渗入了手帕,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姬氏却视而不见,嘲笑道:“出身大师的国公府蜜斯,也会这些下作的狐媚手腕。竟然敢在雲哥的新婚之夜来勾引他,你这个狐狸精,贱人……”话未说完,就扬手重重地扇在安芸熙的脸上。
安芸熙再也忍不住嘲笑:“委曲,停妻另娶我不委曲,下堂为妾我不委曲,如何来照顾mm,我倒委曲了。”
“我们姑嫂之间有甚么好胡说的,大人如果没有甚么事,我就先归去了。”安芸熙说完,再也不看他一眼,抬脚就想分开。
姬雲闻声她压抑不住的痛呼,又见她的神采越加惨白,不由脱口而出的问道:“如何了?”说着,把她的手举到面前检察,却见包扎用的手帕早已被鲜血染红。姬雲不由心疼的端住她的手道:“如何不谨慎些,伤得这么重。”
姬雲说完,拉着还是骂骂咧咧的姬氏走出了房间,一边转头道:“安芸熙,你是聪明人,晓得该如何做。顿时回你的院子去,没有我的号令不准出门半步。”
姬氏恰是满心欢乐,瞥见她却还是皱起了眉头,厉声斥道:“这半夜半夜,你还不歇息,跑到我这来做甚么?”
安芸熙心急如焚的走进房中时,瞥见的就是姬氏丑恶的嘴脸。她视若未见,端方的躬身施礼。
不知甚么时候下起了雨,丝丝缕缕的秋雨打在身上,酷寒如冰,却不及安芸熙心中的寒凉。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秀发也被雨水冲刷的一缕一缕的,耷拉在额头和脸颊上。雨水顺着发丝流进她的嘴里,内心,又苦又涩……
疏影的脸惨白如纸,嘴唇乌青,身子冰冷的没有涓滴的温度。安芸熙去脱她的衣服,可衣服都湿透了,沾在身上如何也脱不下来,安芸熙干脆拿剪子剪破扯开。看也不看的丢在地上,拉过棉被将她满身都捂住。
安芸熙悄悄地给姬珍掖好被角,才缓缓地转过身来,她脸上哀思破裂的神采已消逝不见,只剩下一片冰冷,好似内里的如水的秋夜。
安芸熙幽魂普通走回本身的小院,院中一片乌黑,走时屋中扑灭的蜡烛早已燃尽了。也不知疏影如何了,是睡熟了还是……
“夫人,你等我一会……”清兰进房去拿了雨伞出来,安芸熙却早已走得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