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次半夜出行,出师倒霉,取来的十三枚珠子,只带回了装进荷包里的一枚,其他的都滚进泥地,折腾了大半夜的工夫才得来的宝贝,若叫外人捡了去才最是心疼…另有身上的这件衣裳,裙边虽系在腰上,后背却沾了地上的湿土,明日少不了要被娘查问一番。
他破钞一个月的工夫只是雕了一个香炉,花开云卷各色气象尽在此中,在外人看来香炉这东西没甚么合用,费了那么多心机做出来可真不值当,但林父心中明白得很,倘若他的技术能叫牛掌柜看上了,赚来的银子但是能够家里好几个月的开消。
也罢,既然他救了本身一命,些许小伤就不怪他了。
小厮眯眼核阅着林父,眸子里暴露几道轻视之意:“东西是你的吧?我们掌柜的说了,这东西他瞧不上,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的最好——依我看姓林的你也别雕香炉了,把街上那种哄小孩的双响鼓做出个花儿来,说不得我们还能高看你一眼。”
中午的太阳比烙饼还大,烧的人身上热烘烘的,林父站在香铺门口,时不时舔舔唇、搓一搓手,严峻的全部后背都是汗哒哒的。
店里头穿戴灰衣的小厮抱着西瓜大的香炉走了出来,一把掼进林父怀里。
微微游移了一下,林妙妙直接从浴桶里站起家子,就着蜡光看了眼本身身前,只模糊瞧见一星半点,却生生倒抽了一口冷气——少女光亮的皮肤上,肋骨以下的全部小肚子竟然都伤到了。固然在林妙妙眼中,这并不算太大的伤势,因为宿世她在侯府被其他妾室谗谄关进柴房鞭打的时候,受过可比这还重的伤,只是这一世她明显未曾被人踢打过,如何腹部竟能青了一片?
细心回想了一番今晚的遭受,她不由得撇了撇嘴,本身肚子上的伤恐怕就是叫那高个儿男人给弄得,他那条胳膊但是比铁箍还硬,不过厥后想起本身还没伸谢那人就走了,林妙妙也感觉本身有些不太刻薄。
这太真香每年的产量未几也很多,质料虽不贵,做工却详确的费事,须得人将白檀细剉一两,以半盏白蜜相和蒸干,再添上甲香、冰片,用佐香窖上一月才得,若非牛掌柜乃是这‘钱制香铺’的坐堂掌柜,只怕也不容他这般随便取用。
林妙妙趴在桶壁上,拿动手巾搓澡的时候微微扭了扭腰肢,筹办去擦一擦大腿根部的软肉,这处所最是宣软,常日里晒不着太阳,走路也磨不着,以是比她的胸口还要显得更白嫩些,不过她转了下身子就神采一怔,俄然就不动了——腰仿佛有些酸。
掌柜的先前也说是好东西,不过谁叫你姓林呢……那小厮扇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扭头就回了铺子,还‘砰’地一声关上了半边门。
钱制香铺里,牛掌柜舀了香炉上案,焚了一饼‘太真香’,未几时便觉暗香扑鼻,少有烟雾。
“是个好物件,不过到底料子糙了些……”他粗黑的拇指从底下香炉壁上按了按,眼底微不成见的亮了亮,又朝着壁上的雕花摸了两下,这才转头往身后瞧了一眼,淡淡道:“他筹办卖甚么价?”
第四章【香铺碰鼻】
“三两银子。”铺里的小厮恭敬的回道。
林妙妙洗了澡,揉着肚子往床上一倒,胡乱深思了一会儿就沉甜睡去。
半人高的木桶涨了大半桶水,林妙妙从嫁妆抬上的木匣子里掏了本年陶氏蒸干的茉莉瓣,抽了小捧撒在水面。皱巴巴的茉莉花干噜苏的漂泊在水面上,不一会儿就垂垂充盈起来,干瘪瘪的斑纹也渐渐胀满起来。
只是内里还是大半夜的,那人不睡觉,反而跑到自家后门口来做甚么?难不成是有甚么怪癖,喜好早晨往山里去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