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吃饱喝足,直接上炕睡了。
倒是陆小米抱了饭碗,专门夹了排骨锅里的土豆,吃的是一脸满足又欢乐。
但这会儿想来,既然西域的黄瓜,东南的辣椒,这里都有的种,再瞥见土豆也就不希奇了。
老杨没有回声,这话固然是问句,但主仆两个倒是都晓得答案。说不得是各州府都舍不得赋税,不竭摈除流民北下。若非安州再往北就出了大元地界,怕是这里也看不到一个流民,一派歌舞升平吧。
很快,东配房的大炕上,那张本来陆老三用来读书习字的方桌儿摆的端端方正。热腾腾的饭菜一样样端上来,陆家的晚餐终究好了。
没一会儿,老杨就开了东配房的门,喊着陆小米,“陆女人,我们少爷说一起用饭也好,人多热烈。”
陆小米笑着伸谢,那赶车的刘大叔倒是转头望了那些棚户感喟,“都是些不幸人,这个夏季也不晓得能不能熬畴昔。”
陆小米捞起一只洁净木勺子又舀了几块土豆回身送到冯简碗里,冯简点头伸谢,末端应道,“地蛋在大元南边几州都有莳植,只不过量半用于喂牲口。”
林林总总实在太多,布庄掌柜是个会做买卖的,直接使唤小伴计把东西送到了暗巷扒犁上。
冯简偶尔看到她如此模样,筷子就也夹了一块土豆送进嘴里,末端有些惊奇的挑眉。
刘大叔苦笑感喟,转而唱起了安州这边特有的一种长调。
世人七嘴八舌提及来,都是一脸的悲色,固然同那些流民不是沾亲带故,但都是费事人家,总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陆小米欢畅应了一声,早早等在堂屋门口的陆家兄弟从速跑畴昔帮手端饭菜。
倒是老杨一边泡茶一边提及了城外见闻,末端感喟道,“传闻去冬就冻死了几十,今冬怕是更多…”
陆小米抬手给哥哥拍背,责怪道,“穷讲究甚么,山上哪个兔子野猪不吃野菜,你不是也还是吃了好多年,也没见你就变成兔子野猪啊?”
冯简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冷声道,“前年秋,南边三州流民北下,朝廷曾有文书发到各州府,当场施助安设。现在如何滞留在最北的安州?”
陆武想想也是这么个事理,冲着mm奉迎傻笑,转而筷子更加往土豆上号召。
陆小米这会儿也明白她着相了,因而收了笑意又道,“掌柜的舍不得卖就算了,我不过是想多买些,来岁春日试种几垄罢了。如许,我去别家看看吧。”
来时雄赳赳,归去气昂昂,满载来去,苦了两匹老马,但却笑了陆小米。她终究不是没米下锅的巧妇了!
陆老爹第一个动了筷子,陆老迈等哥儿三个紧随,高仁和老杨也没掉队多少,六双筷子刹时就把排骨和回锅肉夹空一半。
干脆,她也不睬世人折腾东西,一头扎进灶间就繁忙起来。
陆武立即死死抓了土豆袋子,一副保卫大元国土的豪杰模样,“小妹放心,就是把我丢了,这袋子都不会丢。”
肉末切一碗,白菜片得薄薄,大火炒的白菜边沿金黄,烹上糖醋,一点儿酱油,一点儿盐,酸甜香气直接把高仁勾引出去,死活不出去了。
一把紫菜,一个鸡蛋,一把小葱花,平淡又养胃的紫菜鸡蛋汤就搞定了。
陆小米不肯自家这般大采购扎了世人的眼,催着陆武直接回了自家大院。
本来陆武还吵着要去酒楼大吃一顿,但天上竟然落下了雪花。
“小米饿了吧,先吃个饼子。方才你大叔要把干粮都给那些流民,幸亏我留了一块。这肚里没东西,就是不抗冻。”
不管何时何地,对于百姓来讲,活命都是个艰巨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