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不要……当着这么多人,晾她也没有把府里女人犒赏的东西往地上扔的胆量。
这话说完,顾九曦清楚瞥见她舅妈脸上神采顿了顿,更加的谨慎了,“此人……”
这主屋也是一排五间,姨娘在西稍间歇下了,她找了玉珠在东稍间问话,好几道门隔着,声音大些也不会惊了姨娘。
郑嬷嬷几近是一刹时就将玉珠放倒,她喘了两口气,回过甚来便瞥见一脸是泪,连站也站不稳的顾九曦,她眯了眯眼睛,道:“听兰,去和露瑶打热水来,黎姨娘该起家了,九女人也要梳洗。”
顾九曦冷冷看着玉珠,玉珠落到这个境地只能说是咎由自取,她还能回想起来当日玉珠在一边的冷嘲热讽,以及厥后的助纣为虐。
顾九曦内心一惊,“但是……她,我们如何能瞒着祖母。”
她打量着玉珠,田庄里是没有头油可用的,本来乌黑又梳得精光发亮的头发明在已经非常粗糙了,上头只要两根木头簪子;本来染着凤仙花的长指甲也全数都剪了;本来整齐乃至说得上是精彩的华裳,现在全数换成了粗布的,领口下头的皮肤上,还模糊有两条划痕。
咣当一声!
玉珠昂首,眼里尽是仇恨,“女人莫要在这儿说风凉话了,我现在落到这个地步,还不是因为女人。”
“……还是蜜斯身边服侍的……”
不过……早就晓得了不是吗?
顾九曦眉头微微一皱,刘庄是嫡母的陪房,他儿子本来也是能谋个好差事的,只是试了府里统统的行当,实在不争气,才被发到这田庄上养着了。
顾九曦给她倒了杯茶,不经意道:“方才瞥见小我,本来是在府里当丫环,叫做玉珠的,但是在这庄子上做事?”
霹雷一声惊雷,雨下得更加的大了。
出嫁以后两个用处。第一,给姑爷做妾;第二,嫁给姑爷府上管事的,皋牢民气。
“那她如何办?”顾九曦垂垂止了抽泣,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玉珠,“就算我们不说,听兰口风也紧,但是事情是她做下的,不免将来她不会说漏嘴。”
“嬷嬷!”顾九曦一阵晃,仅仅抓住了郑嬷嬷的胳膊,眼泪一下子下来,哭道:“这可如何办!姨娘……我……”
顾九曦浅笑,“话也说得差未几了,你自去吧。”
是郑嬷嬷,她稍稍放下心来。
听兰出去,舅妈提起茶壶笑道:“我去续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