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一双大眼本就生的极好,波光盈盈的,此时更是目含秋波,恁多少情义括在里头,盈出火一样的浓情密意,她密意的望着沈从嘉,语气尽是娇柔百媚,“婢妾的福分还不都是少爷给的。”说着,她用心揽起沈从嘉的手臂,将身材紧贴了上去。
戏,演的还真不错!顾青莲冷冷的瞥了王姨娘一眼,留意去看沈从嘉,男人的侧面冷硬非常,恰好撞进他冷酷如冰的眼神,她的心头一片冰冷。
她眼底刚才闪过的一丝哀痛,沈从嘉看的很了然,看着顾青莲脆弱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了,惭愧、痛心、顾恤、不舍的庞大情感一时涌上了心头,顿觉鼻子有些酸楚,眼眶也已有些发红,他从速别过脸假装漫无目标看向远处。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神,回身好整以暇的在路边站好,等候着她们。
“姨娘怀着身孕不便,就不劳操心了。”顾青莲斜睨了她一眼,漫声道,语气里的轻视非常较着。她的手稍用了点力道,甩了一下。
“你,归去吧!”
看着她脆弱娇小的身影消逝在冷风中,沈从嘉只感觉一阵肉痛如绞,他狠狠的咬着嘴唇,直咬得舌尖尝到淡淡的腥味,眼眶红润,眼角边的晶莹跟着劈面而来的砭骨冷风垂垂干枯。
字字如刀,句句如剑。
芳馨听着她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哀伤,内心也是一阵难过,一言不发的跟着她。
垂垂的,顾青莲感受她已变成了一个局外人。
王姨娘恬不知耻的贴上来,更让顾青莲感到恶心,不管她打的是甚么主张,她不想在持续呆下去了。
王姨娘在一行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她的面前,“夫人,好久不见呐。”说着,便躬身,满满的行了个礼。
顾青莲只感觉这声音冷酷之极,稍稍昂首去看,只见沈从嘉目如坚冰,一片气愤。本有一肚子的话要辩白,听得沈从嘉最后一句话,心中如被刀狠厉的刺了一下,血流不止。
谁都没有说话,一阵诡异的沉寂。沈从嘉的眼直直的看着顾青莲,从眉角,到睫毛,到嘴角那一丝浅浅的浅笑,想起过往,他的心顿时袭过一阵揪心的痛。
“姐姐,你瞧这朵菊花,好欠都雅?”王姨娘挽着沈从嘉愣住了,仿佛不但是要赏花,也是在等她。
沈从嘉话语和顺,眼神体贴,王姨娘心中打动,他对她亦是有情的。她抬开端,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百般柔情万般委曲。但看沈从嘉并无责备之意,终究祭出绝招,“婢妾怀着你的孩子,姐姐照顾不来…怎会是成心的呢?少爷…且不成错怪了姐姐啊!”
不知何时,挽着她的王姨娘的手已揽着沈从嘉的手臂,双双对对的身影走在她的前面,看着他们密切的模样,还时不时转头向她请愿的弥漫着幸运的王姨娘的脸。
他在人群中心,众星拱月;而她在偏僻角落,单独芳香。
只要爱过了,才晓得被忘记,被萧瑟的痛苦是甚么。很多事都在变了,或许有些人也在变了,很多时候,他不懂,她也不懂,就如许,说着说着就变了,听着听着就倦了,看着看着就厌了,跟着跟着就慢了,走着走着就散了,爱着爱着就淡了,想着想着就算了。
沉默了半晌,男人冷冷的开口:“沈家血脉,不管是谁,胆敢暗害,定不轻饶!青莲,本日之事,不管是成心偶然,你责无旁贷。幸亏,她们母子无事,看在王姨娘各式为你讨情的面上,我且饶你一回。”
一边沈从嘉的神采刹时阴沉了下来。
顾青莲回身望去,瞥见一行人正朝这边走过来,一身富丽明艳的王姨娘被几个丫环左掺右扶着,她还不循分的扯着沈从嘉的衣袖,沈从嘉也共同的掺了她一下,远远看去非常恩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