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刘氏赶紧道:“我家儿子的伤已无大碍,劳烦管家操心,跑了这一趟。寒屋贫舍,也没甚么可接待的。烦请管家进屋喝杯热茶,吃些点心再走。”
崔忠含着烟袋,吞云吐雾,含笑听着女儿的筹算,慢慢道:“论起来,我们家就琼娘识文断字,学问最高。既然如此,便不听你娘的,只你说了算,不过这六十两银子还是有些高,按理说应当再杀杀代价。”
琼娘笑着给刘氏搬了板凳,让她坐下,然后给她一边捶腿一边对爹爹道:“我也知给的高些,但是他有一句说得在理,此乃风水宝地,依着女儿看将来值得可不止六十两银子,如果再杀价,屋主将来想起这一节,岂不是要悔坏了肝肠?是以还是要让人有些赚头才好!”
但是这么慎重地交代他聘个厨娘返来,真是开天辟地!想想方才崔家人的凶暴劲儿,楚盛谨慎翼翼道:“这么低的代价,雇个长工都难办,恐怕崔家人不能应,要不转头,小的再挑个技术高超的厨子进府?”
屋主是本地的一个粮贩,嗅着了这改换屋门里的商机,便将空置的这处祖宅简朴补葺了一番,寻机卖个高价。
此时皇山的寺院方才完工。山路的基石还在铺垫。不过挨着庙门官道两侧的农舍已经被窥得商机的商贾占得七七八八,搬运着木石,改成店铺的模样,不过他们倒不是要自用,而是要转手再卖一笔。这改换了门脸儿后的房屋代价顿时涨了三倍。
但交来回回过来几家卖主,都是在屋里转了一圈便点头拜别,乃至连代价都不问上一问。
崔总点了点头:“买店铺的事情,我家闺女说了算!”
是以第二日,崔忠干脆也不去挑担了。只雇了一辆驴车,带上刘氏和萍娘一同去了皇山。
待他们回到家中,时候还早,加上传宝一向诘问店铺的事情,琼娘干脆拿出纸笔,边说边画出店铺的模样。
那常进听了,也不问启事。伸出壮腿,朝着路旁拴马绳的基石踹去,该是多大的腿力?那石头顿时如脱线鹞子般朝着马车的车厢一角飞去。
固然传宝被王府的马车撞伤在前,但前次送来的封银甚是丰富,如果再有些不依不饶,便有些地痞恶棍的怀疑。
跟在琅王身后的楚盛傻了眼,闹不明白这辆御赐的马车如何碍了王爷的眼。
此时夜色迷离,河道两侧的商家皆点挂起了灯笼,夜风骤起,广大的衣摆飘摇,这等魏晋之风的宽袍更显得高大的身躯有了几分超脱之气。
琼娘笑吟吟道:“不必再看,这里便是最好的了。”说着,她便跟爹娘讲出了本身心中的策画,还用手比划着,说出将来修建马鹏和荷花风水池的处所。
屋主意那两伉俪不张嘴,只一个娇滴滴的小娘来问价,心更是凉了半截,只气有力道:“九十两银子,不二价!”
只是宿世里在这开店的素斋味道不佳,垂垂的做坏了口碑,买卖冷落,最后高价盘给了另一家酒家,但是代价已经水涨船高,单是店面就勾算回了本钱。
现在来了个不懂行情的小女人,肯出六十两买,哪有不卖的事理?当下赶紧道:“这屋宅风水甚妙,小娘子当真是慧眼了得……既然如许,我去官道旁寻个书笔先生来拟写地契可好?”
但是琼娘却不慌不忙地比划手势说道:“六十两,若承诺,奴家立即便与你订了屋宅地契。”
琼娘任着娘亲抱怨了一通,待那屋主的神采更加丢脸时才不慌不忙地问:“敢问这屋子连同院落多少银子典卖?”
这么一画,又勾起了琼娘的瘾头,顺势便将这大堂筹办改革的格式一并也画了出来。如果单卖糕饼,没甚么赚头,倒不如像宿世那样在此处开个素斋馆子,正逢迎了那些官家夫人们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