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扈炴城贤王进城,贤王为首骑着战马威风凛冽,侍卫侍从近百人,阵容赫奕气势放肆。
天冷路滑风雪又大,青木担忧姬夏陌的身材,可宫内是有端方的,青木只得扶姬夏陌下来。
皇上特批,王爷抬轿相迎,只怕本日若坐上这顶肩舆,今后免不了流言流言。
“听闻姬长公子数日前旧疾复发,不知现在可好些。”凤夜澜道。
凤少矜倒了热茶给姬夏陌,他说的口干舌燥却不见姬夏陌搭话,凤少矜的声音渐突变轻,然后沉默下来。
姬夏陌翻开车帘,瞥见姬晔正跟凤夜澜施礼,像是发觉到姬夏陌的视野,凤夜澜侧目看来。
姬夏陌神采带有叱责,青木不敢违逆,只得顺从号令“是。”
姬夏陌摸向耳后兽印,低声轻喃“如果靳哥有封魂印,能够救他?”
楼寅掌心茶花绽放,捻起放进姬夏陌的药壶中。姬夏陌放下棋谱,眼睛看向屋外深思。
“虽有贤字封号,贤王实则倒是血腥残暴,似有觊觎皇位之意。贤王封地扈炴城,手握数万兵权,现现在皇城夺嫡混乱,他此时进城怕是企图不善。”
姬夏陌眼底黯下,轻声自语“如果封魂印靳哥没有给我该多好。”
“曾经皇城断案兄弟相称,江湖凶恶存亡之交,你现在跟我说不敢攀附。”凤少矜情感冲动。“你我之前把酒言欢笑谈古今,那些算甚么。”
姬晔看着衰弱的姬夏陌,低低感喟“从速上马车,别冻着。”
姬夏陌坐在轿中,翻开轿帘看着严肃森严的皇宫,只觉身材酷寒。红墙相隔倒是两处六合,这宫墙内沉重冰冷,像是封闭幽森的缧绁,让人绝望堵塞。
姬晔踌躇的看向姬夏陌,他虽不肯姬夏陌与这些王爷走近,却也担忧姬夏陌的身材可还撑得住。
姬夏陌走向凤夜澜,拱手施礼“姬夏陌拜见三王爷,王妃。”
“你曾说封魂印与我相融,妖魔害怕修行也事半功倍,你能救我全凭封魂印护我灵魂不散。”
“明晚宫宴怕是凶恶万分。”姬夏陌低声感喟。
他好久没有想过这些,当代的事情仿佛跟着时候在逐步变浅,或许哪天他就只是王朝丞相府长公子姬夏陌,再无都城龙家太子的陈迹。
姬夏陌深凝着双手,嘴角微抿俄然道“我曾嘲笑墨客无用,现在我倒是连手无缚鸡的墨客都不如。”
苗条的手指因病痛瘦的只剩骨头,柔滑的肌肤透着病态的惨白,衰弱的仿佛能看到筋脉骨骼。
“谁登皇位与你何干,你若总这般忧思恐怕病情难好。”楼寅神采淡然冷酷。
看着凤少矜眼中一闪而逝的哀思,姬夏陌心中苦楚。曾经萧洒不羁称心恩仇的少年已安葬在逝去的时候中,现在的凤少矜是被束缚在黄金樊笼中的野兽,想要保存只能去厮杀。
“新年宫宴意团聚,何况我已非少年,穿那么素净何为。”
“贤王进城,意欲善恶难断。”姬夏陌凝眉道。“贤王的事我曾有耳闻,天子同胞兄弟,天子即位后阔别皇城,镇守边疆扈炴城。”
凤少矜的肩舆跟在姬夏陌身边,凤少矜望着姬夏陌多次欲言又止,姬夏陌放下轿帘只当作没看到。
挥手遣退青木,姬夏陌眼底愁绪不散。楼寅走到姬夏陌身边“因何事忧愁。”
姬晔看着凤夜澜跟凤少矜,正欲开口说话,姬夏陌俄然打断道。“皇上体贴丞相府,草民在此伸谢吾皇万岁。”姬夏陌下跪叩首。
姬晔听闻姬夏陌累了,判定点头同意“那就费事五王爷了。”
姬夏陌命硬撑了过来,但却留下病根隐患,每次病发仿佛都要走趟阎王殿。
新年宫宴的帖子已送到丞相府,苏静瑶经心遴选御赐绸缎给姬夏陌做些新衣裳,预备宫宴时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