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天子看破了一众后代的德行，对忽视了二十多年的四皇子产生了些许惭愧。实在他有些悔怨的，安王是可贵的仁厚之人，有一颗赤子之心，如果他早点看清景王和郁瑄的真脸孔，公开培养安王该多好。可惜，统统都晚了。
听到一阵脚步声，苏叶出去回禀：“女人，我方才看到安王从宫中出来了。看起来愁眉不展、失魂落魄。”
“陛下，安王殿下到了。”
太夫人点点头，转了话题：“甚么时候解缆？”
自从御史弹劾郁瑄的事传出去后，关于沈妘得宠的事就街知巷闻，太夫人天然也听到了传言。沈妤也没筹算瞒她太久，干脆就将整件事和盘托出。
郁瑄眸中迸收回火光，这清楚是……圣旨！
但这个时候他涓滴不敢透暴露来，谨慎翼翼道：“陛下，您让奴婢查的事，查出来了。”
天子抬手制止：“回绝的话朕不想听。朕晓得之前的确忽视了你和程昭仪，现在想弥补已经来不及。让你俄然接下这个担子，你顾虑重重也很普通。但你既是大景的皇子，这就是你不成推辞的任务。”
沈妤笑道：“安王的确是对姐姐一往情深，只怕姐姐不肯接管。”
毕竟在大景糊口这么多年，要分开这里，还真有些舍不得。
天子倚在床头，咳嗽了几声，恍惚的视野看着门口的方向。
“是。”
有风吹拂，可他不感觉风凉，反倒是感到沉闷，那种压抑到喘不过气的沉闷……
“你说的是安王？”
太夫人仿佛早就预感到沈妤会来，笑着问道：“到时候了吗？”
全公公立即打起精力：“回陛下，是有端倪了，但是没有完整查清。”
“是啊，我从何得知。”
没有获得回应，安王抬眼一看，床上阿谁白叟仿佛真的睡着了。
安王声音晦涩：“本来父皇都考虑好了。”
安王出了宫，快马加鞭回到了安王府，翻开锦盒后，在书房踱步了两个时候，悄悄从后门出去，去往太子府。
天子有气有力：“扶朕起来。”
郁瑄嘲笑：“如果我不承诺呢？”
沈妤点点他的额头：“倒是不傻。”
安王骇怪，蓦地昂首：“父皇，儿臣不……”
安王还是想劝说天子窜改主张：“但是二哥他毕竟是儿臣一同长大的兄弟。更何况……更何况不管是才调还是手腕儿臣都及不上二哥，望父皇三思。”
到了寝殿外，安王下认识愣住了脚步，清算了衣冠，才跟着内侍出来。
青玉阁。
“你呀。”天子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能够怪朕狠心，等今后你就明白了。你为人宽和，这很好，可当天子该狠的时候还是要狠。不说那些世家大族和功臣，就算是父母兄弟挡了你的路需求时也要除之而后快。你现在心软，实在是养虎为患。大家都爱权力，谁不想分一杯羹？权力还是要把握在本技艺上为好，如果像南昭一样，构成各种错综庞大的权势，再想动他们就难了，届时朕就是到了地下也闭不上眼。”
他悄悄挥手，安王捧着匣子施礼：“父皇先安息罢，儿臣先行辞职。”
大殿沉寂了好久，天子衰弱的声音传来：“朕要你查的事可有端倪了？”
“这就是朕沉思熟虑过的，阿谁孝子不配坐在这把龙椅上！”
“父皇……”安王不晓得说甚么好。
因为天子抱病，大殿的窗子全数关上，只听到风拍打窗子的声音，繁密的树影映在纱窗，来回闲逛。
“去慈安堂。”沈妤瞥了一眼他手边的棋盘，“别想着做手脚，返来后还要接着下的。”
眼看着天子昏倒不醒，全公公孔殷道：“各位太医，陛下的龙体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