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妈妈恭敬的应了一声,赶紧上前,刚要哈腰清算,却被顾桃花拦住了,“那里敢劳烦妈妈脱手,我和姨娘都担待不起,万一闪了妈妈的腰,我和姨娘就万死莫赎了。”顾桃花的声音安静,仿佛不含涓滴豪情,却正因为如此,更让民气悸。
“李妈妈,还不快把这里清算洁净了!”钱氏扭头叮咛道。
钱氏扫了李妈妈一眼,钱氏一脸的惭愧走到顾衍生面前,语气中尽是深深的自责:“老爷,是妾身忽视粗心了,想不到李妈妈胆小包天,竟然如此欺辱柳姨娘,而妾身竟然涓滴不知,妾身,妾身愧对柳姨娘啊!”
顾桃花赶紧站起来,朝着布儿身后的大夫屈膝行了一个礼:“还请先生替我姨娘诊脉。”
“哼!”顾衍生扫了李妈妈一眼,神采已经乌青起来。
“唉呀,先生你谨慎一些。”布儿仓猝上前,扶住了大夫,“姨娘在那边呢!”
“是。”小丫环恭敬的应了一声,刚要脱手,布帘再一次被人撩了起来,布儿拎着一个食盒,引着一个大夫从内里出去,猛地昂首瞥见一屋子的人,顿时愣住了:“太太,这……”
“这个,这个,鄙人一时出错……”大夫满脸的通红,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祸首祸首,“这是……”
中年大夫本是平常医馆的郎中,看的都是一些街坊邻里,刚才跟着布儿踏进武安侯府的时候,就已经心中着慌了,及至厥后来到这个破败的院落,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但是没想到进了屋子,却瞥见这府里的主子都在这里,这心呐,倏的又提到了喉咙口,差点都跳出来了。
李妈妈想不到布儿竟然这么牙尖嘴利,当着这么多的人,直白了当的告了她一状,神采顿时丢脸起来。
“劳烦先生诊脉吧。”一向寂静着的顾衍生,开口了。
“妈妈,我娘把姨娘拜托给你照顾,你竟然这么胆小包天,欺上瞒下,苛待姨娘!”顾明珠不等李妈妈把话说完,就抢过了话头。
“太太,我……”李妈妈顷刻惶恐起来。
“太太,不,不敢当。”中年医内行足无措,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最后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鄙人,鄙人……”
“哦,你是指这肥腻的五花肉啊?”布儿看着一眼被大夫踩扁了五花肉,“噗哧”一声笑道,伸手一指李妈妈,“喏,是这位李妈妈给姨娘筹办的菜肴!这位李妈妈为人最是俭仆了,刚才我家太太来看姨娘的时候,正都雅见李妈妈在指责姨娘,说武安侯府固然家大业大的,但也禁不住姨娘这么败家!”
李妈妈心中把顾桃花恨到了顶点,脸上却不闪现分毫,也不睬睬顾桃花,哈腰把地上的碗捡了起来,回身叮咛小丫环:“快把这里清算洁净了。”
“是,是,鄙人这就,这就替,替姨娘诊脉。”中年大夫结结巴巴的说着,脚下恰好踩到一块五花肉,猛地一滑,打了一个趔趄,往前冲了两步,幸亏屋子不大,惶急间,扶住了墙壁,才堪堪站稳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