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佛堂,内里的人早已被蝶衣支开。
毕竟,就算保卫再松弛,挖坟引发的动静也不会太小的。
并且,就是今天下午雪晴后的事,要不然,这没烧完的纸不会保存得这么完整。
山里大抵从昨夜就开端下雪,地上铺了一层,湿滑难行。
角门口,锁已经被翻开,雁翎背着个长长地大包裹探头探脑。
安设安妥后,除了蝶衣和雁翎,只要张全和另一个叫赵挺的侍卫留了下来,其别人带着马车返回,只等三今后再来接。
或许有一天,凭着这个笔迹,她倒还能与这个记得给她扫墓的才子喝一杯?
雁翎甚么都不懂,只是蜜斯让她跟着,就跟着,十几斤重的包裹,小小的人背在身上毫无所觉。
停了一会儿,秦绾才叮咛雁翎放下包裹,从中取出筹办好的香烛纸钱。
蝶衣从速上前一步扶住她。
十名侍卫将装着经籍香烛和散碎银两之类物品的箱子搬上马车,张氏派来的侍卫队长是一个叫张全的中年男人,本来是她陪嫁过来的家人,也算是监督了。
和尚都有清规戒律,不会大早晨乱跑。明天过夜含光寺的都是女眷,更没人会大半夜不睡觉,摸黑跑到树林子里来。
她自问不熟谙能写出如此祭文的人,真正有才学的士子,既看不起女子,又讨厌背后算人的谋士,恰好欧阳慧两样都占了。
秦绾接过来,就着扑灭的蜡烛细心辨认,却发明这并不是平常人扫墓烧的佛经,而是……祭文。
碧澜轩现在另有个主子秦珑,这几天在秦绾的教诲下也有模有样起来。
欧阳慧无亲无端,部下死伤殆尽,剩下一个孟寒明晓得她还活着,不会这般恶兴趣地给她来烧纸。
“没事。”秦绾拿出一块丝帕,谨慎地将纸包好,收进荷包。
秦绾布施完香油钱和带来的僧衣,非常规端方矩地跪在佛前念了一日经,午餐和晚餐也和寺里的和尚一样,青菜豆腐白米饭,没有一点儿油水。
蝶衣拉了拉她的衣袖,表示疑问。
念了一日经,耳边听着悠远的佛唱,鼻中闻到的是亘古稳定的檀香味,渐渐地,却让她的心神安宁下来。
“呵呵……”秦绾不由笑了起来。
马车只能停在山脚,然后一起的石阶换成软轿,趁着侍卫们打包搬运箱子的空档,蝶衣将事前藏好的包裹放进软轿,也无人发觉。
大年月朔一早,都城上空飘了几朵零散的雪花。
蝶衣白日已经来过一次,这回熟门熟路就带着她来到坟场。
但是,走到墓前,她却愣住了。
白日她念了一天经,蝶衣也没闲着,出去找她的坟去了。只是没想到,李钰竟然间隔她死的处所绕过了半座山,把她葬在含光寺的范围内?
能够说,阔别了猎宫,反倒便利了秦绾。
蝶衣见状,让雁翎放下包裹,从中取出两把铁铲,丢了一把给雁翎。
蝶衣摇了点头,表示本身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
“没事,腿有些麻罢了。”秦绾渐渐回身,走了两步,让跪得太久而不畅的血脉重新畅通起来,很快的,双腿上传来一阵针刺般的微痛。
大蜜斯要来上香,安国侯府天不亮就派人先来知会过,好让男客躲避。
只是没想到,直到她死了,却有一个真正的才子大年月朔冒雪来给她扫墓。
是想让她日日聆听佛唱声,好消去了仇恨和戾气,早早投胎,不要找他报仇吗?
“走!”秦绾带头走了出去。
秦绾去处老太君和张氏告别,趁便领了两个新年红包,装的都是些打形成花生、如不测形的金银锭子,看着都雅,实在加起来也没一两金子。
含光寺间隔都城不远,十几里官道,就到了小燕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