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得不省人事的萧子卿靠在案脚上梦话,哀伤又无助。
喝醉了的他除了口中呢喃‘悠然’外并未折腾,非常循分。
在他身边停下,正要蹲下身去时偶然瞥见桌案上的东西,她愣住。
“你且在外守着,我出来瞧瞧。”
孤凡面露难色称是,云月华倒是明白过来,萧子卿现在的脾气确切难服侍,扶额感喟后亲手接过丫环手中的食盒,挥退几人,自行排闼出来。
“悠然……对不起……”
她细细低语,垂垂闭上眼,在他身侧安眠,龙凤喜烛偶尔收回‘噼啪’声,喧闹的新房内流淌着安然的气味。
书房中一片狼籍,脚下横躺着几个空酒坛,而身着大红喜袍的萧子卿已经醉倒在案脚处,手中还抓着酒壶。
爱与恨能给他莫大的勇气往前走,她只是用别的的身份陪着他。
萧子卿肝火腾腾瞪她。
“不管你如何回避也没法窜改你我已是伉俪的究竟,陛下赐婚,人尽皆知云月华便是长平王八抬大轿迎进府中的王妃。”
浓烈的酒气劈面扑来,云月华蹙眉往里走。
红烛摇摆,云月华在忧色中凝神,本今后她与他便是伉俪,相携白首不离不弃,似是相通了甚么,她勾唇而笑,翻回身子面对他,踌躇半晌后伸手环住他,将脸贴在他的后肩。
面上的伤痕已淡去很多却还是较着,没有面具的讳饰,透露在微光中。
云月华抬手表示他免礼,偶然瞥到一侧站立的丫环时,秀眉紧蹙道,“天气已晚,王爷还未曾用膳,你等该提示才是。”
瞧着他慌乱无措的模样,云月华心中五味杂陈,呼之欲出的本相在嘴边,在他大步朝房门而去时变了原意。
“我的老婆只要悠然。”萧子卿怒不成遏,脱口吼出后扯着衣衿翻身下了床榻。
出息似锦、如花美眷,人间统统的光荣都将赔偿与他,却没法让他寻到活下去的来由,宿世并不晓得她于他而言竟如此首要,竟到了存亡相随的境地。
曾相许白首,历经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后最怕接受不住沧海桑田的变迁。
一步一步走近,他的痛苦挣扎她何曾不知,但现在还不是相认的好机会,眼下的他过于势单力薄,若要强大需求无所牵挂,而陆悠然便是他的软肋,一旦有了缺点,他做事便会瞻前顾后,事事以她为先。
若不是重来一回,她便生生世世不知他的密意。
他痛,她不比他好受。
沐浴后,云月华本想让桃夭去凌霄阁寻萧子卿前来,想了想后,她还是决订婚自前去,随即拿了披风裹上便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