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日头特别暴虐。
裴浩然一袭白衣胜雪,纤尘不染,漂亮的眉宇间自称一派豪气,现在却稍稍带了些戾色,在他身后,跟着一名躬身垂首的产婆。
既然善无善终,如有来世,我桑玥必将统统负我之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恰是那次没日没夜的长途跋涉,她落空了第二次做母亲的机遇!那是个……已经成型的女儿……
“钟妈妈,产婆呢?如何还没到?”桑玥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双瞳时而腐败时而涣散,浑身汗如雨下,阵痛越来越麋集、越来越短长,她双手紧撰着褥子,不知如何挨过这出产之痛。
好你个裴浩然!好你个桑柔!
“裴浩然!五年的相处……五年的相处!抵不过桑柔的几句教唆!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如何能够……如何能够这么没有知己?你不要我固然休了我便是,为何要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力?”
唉!世子爷,你病入膏肓,得治!
嫡妹无耻抢夫?顺手送你个褴褛户!
裴浩然再不粉饰内心的讨厌,对产婆使了个眼色,后者会心,立时行至床边,按住了桑玥的肚子。
天晓得,在落空一儿一女后,她是多么巴望这个孩子的来临!
话音刚落,桑玥就挨了一记清脆的耳光,半张美丽顿时肿得通红。
原觉得小日子就这么舒畅下去了,可一不留意,蛇蝎嫡母给她找了个“好”夫君,人称都城第一恶少!
痛!砭骨锥心!
他从疆场返来,握住她的手,泫然发誓的模样仍历历在目:“玥儿,别哭,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的。我发誓,此生当代定不负你!”可转头,他便与桑柔缠绵床榻,娶她做了平妻。
一声炸雷高山起,午后的风景暗沉如墨……
话未说完,乃至她还没来得及看那孩子一眼,裴浩然恶魔般的声音便粉碎她最后一丝希冀:“摔死他!”
裴浩然嗤然一笑:“桑玥,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共同,我会考虑留你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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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鲜血渐渐流失的另有她如花般残暴的生命,但她心中仍存了最后一分幸运:只要生下孩子,滴血认亲,桑柔的教唆便会不攻自破!
回是回了,可大人……直接去了二夫人的院子!此等宠妾灭妻的行动叫钟妈妈如何说得出口?她重新将桑玥扶回床上躺好,尽量不让她看出本身眼底的伤悲,欣喜道:“奴婢再去一趟吧!您躺着,奴婢这回求也要将那婆子求来!”
“这……”产婆面露难色,“她如果动的话……”
她为他挡了多少明枪暗箭、挨了多少血雨腥风,才让他从一个小小的皇商之子逐步跻身宦海,最后更是不吝与父亲反目成仇,偷了父亲的兵符奔赴火线为他一解临淄之围!
赏?剖开她的肚皮、摔死她的孩子……面子的死法?
这就是腹中胎儿满心期盼的父亲!
“好!好!好!”连续三个好字,仿佛抽暇了桑玥满身的力量,内心只剩下漫无边沿的苦涩,“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孩子是你的,我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那夜……你喝醉了……”以是不记得她有落红,可不记得就可否定吗?
好好学习,每天向(想)上!娘子,你教我的!
这就是她认命嫁畴昔并经心全意奉养了五年的丈夫!
嫡母贪得无厌?妙策让你身败名裂!
出身显赫,俊美无双,却——
说话间,那产婆倏然起家,翻开桑玥的裙摆,猝不及防地塞了颗药在她的上面,然后触电般地退到一旁,奉迎一笑:“大人,药上好了,那孩子只要进入产道便会被毒死。”
桑柔也要生了?以是就能抢了本来为她筹办的产婆?不对,桑柔才六个月,那里到了产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