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义朗欣喜一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满眼宠溺:“那你就好生地赔偿我。”
在门口张望了好久的慕容拓一闻声儿子的哭声,恐怕他吓到了桑玥,三步并作两步迈入了房内。
一年一度的见面,见的却不是亲生女儿,谁了解这类蚀骨相思?
“喝完。”在荀义朗的要求下,冷香凝喝完了满满一杯参茶,衰弱感减少了些,荀义朗才道:“玥儿在南越的二哥?”对抗陆鸣心时,桑玄羲和韩玉曾呈现过,他聘请了他们过府一聚,印象非常深切,那名男人澹泊文雅,知书达礼,极讨人喜好。
屋子里的女人相视而笑,不作言辞。
冷香凝笑了,极少见到他霸道的模样,倒是很风趣。“我要跟你筹议的是别的一件事,切当地说,是两件。”
冷香凝笑了笑,缘分这类东西谁说得清?荀家人都是痴情种,看上了便很难窜改了。
“清睿,芬儿,琴儿和玉儿骨子里都流着荀家血,我的孩子是荀家人,莫非我姐姐的就不是了?清睿很好、很优良,将来他会代替我成为新一任的荀家家主。你不要有内心承担,也别再说甚么劝我纳妾之类的话,生养一事随缘,我不急的。”
她谨慎翼翼地抱着小拓拓,有一瞬的恍忽,她不肯定在她臂弯里睡得苦涩的是女儿还是孙儿,她敏捷地脱了小拓拓的衣衫,将他放入盆中,柔滑的指尖悄悄拂过他嫩嘟嘟的藕臂和圆滚滚的小肚皮,骨肉相连的触感像三月春阳照进了她阴霾多日的心底,暖烘烘的,令她的笑意也染了多少明丽。
慕容拓呆怔了,儿子送给他的见面礼竟然是一泡孺子尿?
噗!
她按住俄然一痛的胸口,如何会是她?
“好。”冷香凝欣喜地抱起小拓拓,蓦地离了母亲的度量,他不悦地哼了哼,但到底抵不过浓浓困意,很快便又睡了畴昔。
荀义朗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她看上谁不好,如何看上了南越人?非要学你的侄女儿远嫁他国。”
冷香凝眉眼含笑,似一朵鲜艳的花蕾,在烛火的映照下绽放出了艳冠群芳的美,只是那无与伦比的美中模糊异化了一丝哀戚:“但我到底不年青了,又经历了一次小产,可否有孕还得两说,我不想荀家的香火就义在你这一代的手中,你考虑……纳两房妾室吧。”
讲到最后,话里已含了一分不易发觉的感慨,她难产了三天三夜才生下女儿,但却只看了一眼就堕入了昏倒,再睁眼时怀中便已空空。那种被夺了幼崽的痛苦,饶是她当初痴傻,也差点儿寻了短见。
“嘘——别哭,别哭,吵到你娘亲了!”慕容拓双手掐住他的腋下,高高一举,威慑了一番,正要放到一旁的摇篮里擦干水渍好抱出去,谁料,电光石火间,小家伙两腿一弹,慕容拓的俊脸一热……
莲珠愣了愣,冷香凝和颜悦色道:“把浴桶抬出去,在这儿给小皇子洗濯。”
冷香凝的长睫飞速颤抖,试图讳饰心底的疼痛和难堪:“我不该擅作主张、没你的答应就出去的,你好生将养,母子安然我也放心了。”
“娘,我来吧。”
荀义朗倒了杯参茶,喂她喝了一口,道:“甚么事?”
“第二件事,便是和芷珺有关了。”说这话时,她的神采暗淡了几分。
冷香凝心头一热,娇羞地点点头:“好。”
尿了……
冷香凝将孩子放在摇篮里,扶着桑玥在床头坐好,这才把孩子放入了她怀中。
荀薇儿并非大户令媛,但令冷香凝惊奇的是,她举止文雅、神采开阔,浑身每一处都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华贵,细细辩白,竟似有凤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