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胆量小，嬷嬷快别吓我了。碧莲性子笨拙，却晓得好赖，嬷嬷最是善心，又怎会不管碧莲……奴婢恰好有事跟嬷嬷回禀，您交代的事儿我都办好了。您不晓得阿谁玉怜――啧，都不晓得如何说她才好……”
话音到了最后，已是模糊带着一丝峻厉。
正房里，柳氏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柄碧绿小巧的玉快意，抬眼睨了一目睹刘嬷嬷掀帘进屋便好异景望的张烟，狭长凤眸微眯，嗓中微震轻咳一声，张烟立马自发的低头，持续停下的笔势，一笔一划的练习描红字帖，脸上的神情再当真不过，仿佛刚才耳听八方开小差的跟她不是同一人。
一番话听得刘嬷嬷眉心微蹙，抬目睹碧莲一脸不平，为夫人委曲气愤的模样，心中安抚，面上却淡然，只斜睨了面前呲牙咧嘴的丫头一眼，嗤笑道：
“都听您叮咛，看着她把粥喝完，丁点儿不剩。我让小丫看在她房门外头，瞅着动静。碗被我洗洁净后给摔了，保准让人连残余都看不到。”
碧莲缩了缩脖子，显是怕了刘嬷嬷威慑，随即一昂首，正色恭敬回道：
以是，柳氏话里的威胁干脆利落，直接击中她软肋，打蛇打七寸哦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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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莲端着空了的小托盘埋头蹭蹭的往小配房冲，脚步又快又重，行走间摩擦裙摆收回沙沙的声响。正走到门前要抬脚跨门时，斜刺里俄然伸脱手臂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碧莲惊得尖叫一声，抬起托盘作势要砸畴昔，一道熟谙的“碧莲”让她手臂顿在半空中。
柳氏摆手打断刘嬷嬷的话，眉宇间缠绕着驱之不散的阴霾，不耐烦道：
待转述结束，碧莲眼露迷惑的撇嘴道：
“奴婢查清楚了。戚嬷嬷有个远亲的侄女在四爷院里当差，传闻颇得四爷欢心。王姨娘答允她，将海棠香偷拿些许出去，便允她侄女个好出息。如此折腾，却也是为教那玉怜更像上几分……听戚嬷嬷讲王姨娘原话，如果碰到三爷醉酒，弄假成真，便更好了。”
见此景象，柳氏眼中溢满笑意，暗自点头。随即行动轻缓的起家，脚步轻巧的走到外间，刘嬷嬷也忙跟了上去。
刘嬷嬷垂首应是，福身施礼，而后回身领命拜别。
“嬷嬷办事向来稳妥，这事便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就成，有了成果回我一声。临时――”顿了顿，柳氏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悄悄笑出声来：
“……嬷嬷，我就想不明白了。王姨娘想给我们夫人添堵，也不挑人的么？像玉怜如许脑筋简朴，又自视甚高的女人，怕是混上个通房都够呛。还是，她本就是单单为了恶心我们，凭着那张脸让夫人食不下咽，她就高兴了？”
张烟承认她爹是个好爹爹，但是一旦触及到习字做学问，她爹就峻厉的不可，据她观赏一晌午的切身经历可知，当时的她爹好似又分裂出一个刻毒拽傲的品德，瞅着你的时候那眼神就跟刀子一样，飕飕的让人脊背发凉，更别提他手中半晌不离的三指宽的戒尺，张烟敢用她二哥那红的跟猪蹄儿的小爪子发誓，绝对不是摆着吓人的。
刘嬷嬷对劲一笑，赞了一句：“很好。”碧莲又咧着嘴嘿嘿傻笑起来。
“快刀斩乱麻吧！从速叫她离了我面前，一想到她呆在三房，我就浑身不安闲……至于替他的，领下去再教她也不迟。”柳氏眼神冰冷，不屑嘲笑道：“清清脑筋？哼！都被王姨娘养歪了，想板正可不轻易。何况，你又安知人家不是心甘甘心，繁华繁华的引诱可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