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候后,刘嬷嬷远远目送王氏母女拜别,目睹瞧不得人影,回身进屋,入眼便见倚在榻上悠落拓闲把玩着玉快意的柳氏,她迈步上前,立在柳氏身侧,细心打量柳氏神采轻松,轻笑着搭话道:
“再者,若女儿小试顺利,我们总得长留兖州,总得有个本身的家才算事儿。表舅、表舅母都是可贵的驯夫君,今后我们母女如果有何难处,到时求上门依着表舅母的性子,定是不会置我们母女于不顾。如此,我们这亲戚情分长悠长久和和美美,岂不适宜。”
“瞧您说的,蜜斯是个甚么样儿的,您还不清楚?”碧溪扶着柳氏,一边笑着逗趣,她们对柳氏忠心,柳氏待她们非常宽和,只要谨守本分,旁日里谈笑非常随和。
柳氏嘴角微微勾起,给碧溪使了个色彩,迎了王氏母女进门。
“夫人,你叮咛。”
自个儿坐着乐了一会儿,柳氏筹算去瞧瞧闺女字练的如何,悠悠然的下榻立起,清算下衣衫,徐行朝门外走去,一边儿大声道:“碧溪!”
“看来到底年事见长,王氏也长进很多,晓得进退了。”
“玉儿说的在理。只,只是,只是我们在兖州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个合情意的屋舍,怕是要破钞些时候,这,一时半会儿的,恐是不成。要不,我们且渐渐看着……”
直将王氏盯得拿帕子掩面,耷拉着肩膀不安闲的挪了挪身子,手指揪着裙摆,荡出一片片褶皱,陈玉儿才缓了眼神,缓缓的吐了口气,退后两步,挨着王氏坐下,又深吸口气,用力儿压下心中的火气,轻声道:
见母亲脸露惭愧,陈玉儿暗自松了口气,晓得愧就好。她缓了语气,渐渐说道:“人家待我们好,我们更得本分。现在我们正在孝期,万没有长居旁人家的事理。”王氏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甚么,陈玉儿抢先道:
陈玉儿顾忌着母亲的表情,再三考虑,委宛道出。中情意义就一个:我们再住下去,依着您这为人行事,盯着人家男人,再大的情分也得耗光了,更何况两家情分本就淡薄的不幸,还不从速攒着用在刀刃上。
“为何?但是有人给你脸子瞧?”王清怡一下子跳了起来,清秀的脸上尽是惊诧。
就当作是陈玉儿见机儿的夸奖。虽说那丫头有些谨慎思,不过能绝壁勒马,半道打住,不再听她阿谁心机不正的娘的调拨,倒算是个聪明的。就凭这一点儿,今后如果有何难处,她自不会袖手旁观,帮上一把也使得……
柳氏视线微抬,端起茶杯,悄悄吹了水面漂泊茶梗,沉默了半晌,倏然轻笑一声,缓缓道:“罢了,也是她的福分。看在这个还算懂事的表外甥女的份上,我便再做一次好人,给她们办理安妥。”
“是,老奴紧赶着这几天就弄好。”刘嬷嬷满脸笑容,忙回话。顿了顿,又阿谀道:“也是夫人善心!”
王清怡面带笑意,持续道:“你表舅母长年忙于内宅,想来外头行情行事不甚体味。反倒是你表舅行于外间,想必动静甚为通达,我们去求了他便罢。以你表舅的本事,定能给我们找个妥当的宅子。玉儿,你说如答应行?”
王清怡低着头,被泪水感化过的眼眸暗淡不明。心底再纠结不过,她晓得玉儿说的才是正理。可,但是,藏在心底好多年的人儿,心心念念,尽是他的身影。现在恰好没了停滞,她思虑再三,行事仓猝,万般情意大多是为了此人,也好教她母女有个依托。表哥是个暖和有知己的,如果……王清怡咬了咬嘴唇,她不怕委曲,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定会保全她和玉儿,将来玉儿说了婆家也有人撑腰不是!
陈玉儿不再多言,只催了丫头从速上饭菜,倒是只等王氏吃完便当即去存候。这要命的事儿是决不能再拖了,一天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