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一事可大可小,早知如此,当日就该送他一程到富阳再说。
自早前邵文槿同宋颐之走动靠近,煜王就成心冷淡,已然好久没有如此默契。
侍从“啧啧”叹了两声,随口打趣道,“想来娇滴滴也是有些好处的,不然哪有人大夏季的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非要跑来骑马……”
暄芳殿是宋嫣儿的寝殿。
日子一晃便到了腊八。
迎着冷风,邵文槿接连两声喷嚏。
到了鸾凤殿,远远就闻得殿中哭闹声。
大抵也都是些家长里短,比方他去慈州的见闻,邵母近况如何,文松的病情好转等等,邵文槿一一回应,陈皇后语气中的倦意才略微淡了些。
宫中女眷当中敢在鸾凤殿内率性哭闹的便只要三公主,声音断断续续,听得并不清楚,该是一边同在同陈皇后说话,一边哽咽所至。
“宁大人,文槿先行一步。”拱手告别后,跃身而上策马扬鞭,侍从紧随厥后。
邵文槿便也跟着笑起来。
邵文槿斜眸睨了一眼,侍从会心闭口。
宁正并未多言,也径直上了马车。马车内有炭火,又可挡风,仿佛比骑马和露天席地温馨了很多。邵文槿给的草药,宁正还是让她就水服下,脸上亦是冷酷,“将军府的人大多伪善。”
想来是沉思熟虑过的。
“三公主好福分,只怕七皇子并非玩世不恭,明白荣帝用心才会藏拙,有此考虑担负的人,值得拜托。”陛下肯同意联婚必然有所依仗,如果七皇子真是不学无术,又岂会将金枝玉叶嫁出?
陈皇后鲜有拿他当过外人。
邵文槿领旨谢恩。
比及哭声垂垂停歇,就只剩偶尔的抽泣声。
“哦?”邵文槿饶有兴趣。
未及多思,行至宫门内侧,就有近侍官守在一旁等待。见到是他才徐行上前,邵文槿认得是陈皇后身边的人。“邵公子,皇后娘娘想见见您,请随咱家来。”
邵文槿微怔,唇角挑起一抹如水笑意,“别看父亲常日里待我和文松峻厉,可我家如果有个mm,也定是双亲的掌上明珠,要说将她宠到天上去我都是信的,更何况公主?”
刚巧劈面走来的宫人巡礼向二人问候,手中托着大大小小的食盒,皆是往暄芳殿去。
叶心手中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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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宋颐之从未打过架。”末端,煜王轻叹,心中便好似豁然开畅,邵文槿佯装不觉。
如果病得不重,眼下也当回京了。
陈皇后夙来宠溺睿王,本日想是成心召他来问话的。
思忖之时,宴席已开,正殿里歌舞长袖觥筹交叉,热烈不凡。也由得昭远侯没来,睿王就如孩童般倚在陈皇后怀里嘻嘻哈哈,陈皇后也几次被他逗乐,母子两人甚是欢乐,旁人也未觉不当。
……
陈皇后那里会无缘无端提起三公主!
十月拖到腊月,这枚玉佩何时给他?
言罢苦笑点头。
他同文松是兄弟,煜王同睿王也是兄弟……
“六月时候荣帝遣使求亲,陛下才生了联婚心机。嫣儿如果嫁到长风,七皇子定会念及恩德好好待她,陛下也能宽解。”
……
宁正接过。
兄弟敦睦才是家门幸事。
“如何?”
沐浴宽衣时,那枚玉佩自袖袋间滑落,邵文槿俯身拾起,便又想起了阮少卿。
陈皇后眼中忧色一闪而过,遂又叹道,“旁人是藏拙,颐之才是真傻。父母之爱其子,则为之计深远,陛下同本宫最为操心的便是颐之。”
……
煜王也是低眉一笑。
煜王本名宋珉之。
小时候的趣事仿佛道道画卷在面前放开,耐久弥新。
陈皇后便笑,“荣帝缘是最宠嬖七皇子,才会仍由他不学无术,也不肯加以管束。七皇子的出世不敷以争皇位,外人看来教养越好,荣帝百年以后爱子就越难以保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