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摆摆手,表示他落座,笑眯眯道:“罢了,你和孟老爷子性子一样,旁人不说你们也不会提。关进和林冕都同朕说过了,衢州赈灾的时候,你和孟老爷子经手了灾粮的分发,治安的保持。半途另有次灾粮被山贼惦记,军中尚且来不及措置,衢州城又急用,还是宣平侯府出面处理的。朕该当同孟老爷子和你好好饮一杯,本日孟老爷子不在,你代庖。”
可顿时要同段旻轩分开,心中又似俄然没有了底气普通,惶恐得很。
时价六月,天气亮得很早,眼下阳光就已经很盛了。照在琉璃色的宫瓦上,稍稍有些刺眼,宫墙内的风景就清清楚楚映入视线,波澜壮阔,大气恢弘,的确是昔日不敢平白设想的。
孟云卿只觉头疼。
思及此处,就见太子容觐目光朝这遭看了过来,孟云卿还当是错觉,顺势瞥过甚去。
殿中给女眷备的都是果子酒,不醉人,只是甜美跟着喉间沁入四肢百骸,还是有些撩民气扉。
殿中的妃嫔和女眷也顺次出了殿中,往正殿那头去。
旁人恭维,或避着她们还来不及。
他酒量不好,又是在正殿中,会不会……
只见入宫的马车已然排起了长队,要出来怕是还需求一些时候。
孟云卿便也跟着往外瞅。
音歌掩袖偷笑。
她也风雅讲起魏老先生对白芷书院的评价。
光是这外门通往内门的门路,就已雍容华贵,让人赞叹不已,还不晓得这内门该是何风景。
段旻轩撩起帘栊。
关进本是浦州郡守,赈灾是分内之事,没有加官进爵,行得只是犒赏。早朝后,关进便将犒赏悉数捐赠给了衢州县衙,用以布施哀鸿,文帝闻后更是大加赞美。
本来宣平侯和孟老爷子当时也在衢州?
“多谢殿下。”
“云卿!”问得这声,她和段旻轩纷繁回身。
公然,这宫中的端方虽多,套路也多,若非他提起,她那里猜得透。
早前见过孟老爷子孙女的毕竟在少数,固然方才进宫时很多人仓促一瞥,但毕竟那孟云卿都在段旻轩身后,少有说话,此时殿中便也都猎奇得很,听着殿中文帝和周皇后与孟云卿问话。
孟云卿才反应过来,既是在正殿中,哪有那么轻易打通宫娥的?
“福伯有事?”孟云卿问,段旻轩喝多了,福伯是来寻他的?
……
“不费事不费事。”倒是谢宝然回声的。
殿中一时温馨得很。
都晓东宫太子与宣平侯府走得近,有些话,也不过是宣平侯府借太子的口说出罢了。
段旻轩倒是应向这道目光,嘴角牵了牵。
谢宝然吐了吐舌头,“晓得了。”
这一杯是替老爷子喝的。
孟云卿也记在了心中。
文帝公然附和:“皇后也恰好说到朕内心去了,孟老爷子前几日还在手札里同朕提到过云卿的事,皇后的意义是?”
兰贵妃也没有再多留意。
容觐说得沉稳有力,似是沉思熟虑过。
一纸婚书,她和他就是真正的伉俪了。
名字固然唤不出来,却因着对方生得貌美印象极其深切,本日才见舞姿更是惹人谛视。
谢宝然就欢乐得扯了扯将军夫人的衣袖,美滋滋得看了看殿中,又朝段旻轩笑了笑。
殿中都晓周皇后是在恭维孟老侯爷,便纷繁拥戴。
等行至中门,同将军夫人和谢宝然别离,然后坐上来时的马车,孟云卿都觉几分恍忽。
许是她过往未曾穿戴打扮如此正式过,再加被骗日在宣平侯府,她又借爷爷的名义吓过世人一回,眼下在殿中老诚恳实坐着,才会感觉匪夷所思吧。
目光瞥到孟云卿,眼熟了些,穿着打扮却风雅得体,应是出自京中世家。将军夫人便道:“郭嬷嬷,这位是宣平侯府老侯爷的孙女,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