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念怎能不知她为何这般踌躇,只是因为这场禁足来的实在是太俄然,昨日下午又闹出了那么一场不怀美意的搜索来。
“只是以防万一。”齐念端倪轻挑,褪去了以往淡然安好灵巧和婉的的表象,现在的她看上去似是格外的神采飞扬傲视生辉,“昔日里报酬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我已经不想过了,现在风水轮番转,我是不会再让步半步了。”
“蜜斯此言何意?”
阿瑶不由得吃惊道:“莫非除了浅苓,另有其他的内鬼?”继而她不由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们挑在这类夜深人静时分出门,蜜斯还特地给她们都吃了些安眠散……”
“谁敢做我的绊脚石、扰乱我的安稳人生,我必将踩碎他、踩踏他、叫他永久不得翻身!”
阿瑶虽自小便命途多舛历经辛苦,心机却最是纯真不过的。她既认定了齐念为主,便只感觉齐念非论做甚么事情都是对的。且论起心计与手腕,在她以往的十几年人生中,恐怕只要旧主子才气与之较量。
浣了面梳了发,又换了衣裙,齐念站在铜镜前斜睨了镜中似是欲言又止的浅葱一眼,安然道:“有甚么话你便直接说吧。”
“是,也不是。浅苓本有害人之心,只被周氏一味的逼迫着做了好事。”齐念思及那活泼讨喜的丫头来,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她的目光穿过袅袅腾跃的那微小烛光,幽然道:“想来阿谁傻丫头觉得周氏并不是想要我的性命,毕竟那乌骓毒只是会毁人面貌,虽有伤身材却不至于死亡。但以周氏那般的心机,又怎会给我一丝翻身的机遇。”
如若齐念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闺阁蜜斯,恐怕本日便要在齐府上上面前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但要背了之前齐姝所做之事的黑锅,就连父亲年下回府都不能替她讨回公道,毕竟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们但是拿住了充足的证据的。
这般暴虐的心机,可算是有了些宿世装腔作势缓缓图之的架式了。
扶着浅葱的手步出院门,齐念的嘴角蓦地勾起了一丝刻毒的笑容。
毕竟重回了十三岁尚还只是个小小少女,历经一夜不眠还冒雨在外驰驱,此时倒感觉似是染上了些风寒,头疼鼻塞的。
在床上展转反侧直到天明,齐念也没如何睡着,只含混了会儿。
“玉珏之事不是浅苓透漏出去的么……”
是而在浅葱的和顺奉侍下起了床正打扮,她便被铜镜中那张惨白的小脸上通红的双眼给吓了一跳。
浅葱知她的脾气是最不肯听废话的,只踌躇了半晌便低声道:“朝晨夫人遣人来报,说是让蜜斯起了床马上便去前厅,不得……不得迟误。”
“已经有人去办这件事了,你不必再跑这一趟了。”齐念回身又倒了杯热茶在手中温着,眼眸亮得的确不像话。
“他是个可用之才,却也是最难为人所用的。想来你们本来的主子若不是对你们有着拯救之恩与知遇之恩,恐怕你兄长也不会心甘甘心的忠心于他。”齐念淡然道:“我若想完整把握他为我所用,恐怕得大费周折花经心机。与其如此还不如令他去亲口问了他的主子,归正终究的答案便是他再如何不甘心,也得惟命是从。”
府内一应的管事皆立在两旁,就连门口都站满了丫头护院,仿佛阖府统统人都将集合在此,等待着齐念一人姗姗来迟。
“除了浅苓日日下在饭食中的乌骓毒,我房里另有一味极激烈的幻惑毒。”
穿太小花圃不疾不徐的来到了前厅,公然不出料想以外的,宽广的前厅中已然或站或坐满满铛铛的满是人,除了坐在上座的周氏与站在她身边两侧的齐鸣齐姝,两位姨娘均坐鄙人首,就连齐南齐蕙两个小儿都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