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年事他只要十五,若论影象,他却足足具有八世。
骤闻得吕纯然口中一声仿佛龙吟的轻叱,在其身前虚悬的三团白光轰然炸开,化作星星点点光丝,散落四方。
“就在三日前,吕家沟的孀妇芬再醮了,你这老不羞偷窥人家孀妇沐浴整整十年有多,光是这份对峙,实在令人佩服,遵循你的叮咛,我转赠了一份嫁奁给她,东西未几,却充足她凭此在新婆家举头挺胸。”
难证长生,不破虚空,归根究底,已可断言与这三千尘凡大道脱不开干系。
半晌过后,吕纯然眉心突然闪动出一团明灭不定的白光,如同鬼火般从中剥离而出,悬浮于他身前。
两世布局,到了这第九世,方至收成之时。
蒙继县向西十八里开外,一座百来户的千年古村落依山而建。
少年嘴角微微上翘,盯着棺材内的老羽士,如同唠家常般淡淡道:“我若早些复苏十余天便好了...”
下山半日,从鹤羽山来到蒙继县,吕纯然一起步行而至。
“江老道,从我熟谙你起,至今已是十五载工夫,论辈分,你不知较我吕纯然小了多少辈,但在我未复苏八世影象前,是你照看着我。”
想我吕纯然八世修真,奇遇无数,修万千秘法、尝人间灵药、探天下遗址,却毕竟未能冲破生命桎梏。
观其貌,最出彩的当属少年那对眸子,双眸仿若黑宝石般闪烁着令人沉迷的通俗,又似埋藏了无数世情沧桑。
现在这一世,若仍不能成,一旦寿元耗尽,千年堆集,八世影象,都将烟消云散。
直至江老道驾鹤西去,他都没能想明白为何人间竟有如此妖孽般的天赋。
所谓修真者,即与天斗,与地斗、誓要突破生老病死之桎梏,求长生、问大道,行那逆天改命之举的疯子。
一袭打着补丁的朴实青衣,少年奔若脱兔,在绝壁峭壁间展转腾挪。
“哺育之恩不敢忘,你这辈子心心念念的那几件未了尘缘,我会替你达成。”
纵使如此,保存并复苏八世影象已是他的极限。
可就是如此怪杰的一身本领,竟然只够吕纯然学三五年的。
即便是背景吃山的吕家沟村民,也鲜有人有本事上到半山腰的。
道观现在已是残漆朽木,屋漏窗糊,如果不是道观门口还挂着一块书有“九霄观”三字的匾额,恐怕很难将这幢危楼与道观联络起来。
可令江老道无语的是,在吕纯然十三岁的时候,江老道的一身本领就已悉数被其学了个通透,已然教无可教。
身形肥胖矗立,站如青松耸峙,一头黑发及背,无拘无束,任风而拂,令其凭添三分脱尘之气。
次日凌晨,将江老道的棺材埋入少年一早选定的风水宝地后,吕纯然下山了。
早在千余年前,吕纯然就已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这条修真之路。
吕纯然乃是江老道于十五年前,在鹤羽山腰处的原始密林中捡到的弃婴。
在江老道发明吕纯然时,除了后者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篆刻其名的玉佩,便再无旁物。
在江老道看来,吕纯然底子就是个活着的妖孽。
独一值得光荣的是,他仰仗一身极度可骇的本领以及可谓当世无敌的修为,硬是在每一世临终前,将全数宿世影象保存到了下一世。
其实在第七世时,吕纯然已摸干脆的朝这方面停止冲破。
“南边林子的那群泼猴酿的酒成了,你是喝不到喽,我转头取了,来个一醉方休,好好感受一把。”
那白光当中模糊可辨,竟有一道窜动的人形虚影。
两世经略,兼顾之念,终到了回归本体的时候。
而后,第八世觉醒,吕纯然仰仗‘元始兼顾大典’经略布局,欲凭兼顾之能渡那尘凡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