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你妻主”三个字说得字正腔圆的，冯晴当然晓得她是拿他早上的话调侃，倒也不恼，只歪头笑笑：“阿姐，我有没有奉告你，他们还感觉我是你养在外边的小侍呢。”
他和冯秀是返来得最晚的，才在家中住了两三日，与这两位主夫相公也只见过寥寥几面，但还是依罕见些印象，晓得他们的妻主是老宅这边掌事的大娘。主夫相公段氏还是衡阳郡守家的公子。便号召道：“两位相公请坐。”
见段氏有些气急废弛，冯晴反倒是笑了起来，缓缓道：“论嫡庶，我是大房嫡子，论长幼，我年纪也善于他们二人。那么他们出言不逊，我如何经验不得？又何来仗势之说？”
“两位，把自家小公子带归去吧，自去问问他们口中都说了些甚么话，可合他们王谢公子的身份？”一旁几个久在他身边的宫人侍卫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冯晴转头略带警告地看了她们一眼，见他们各个都忍住了笑，才又转向段氏，不耐烦再包涵面：“好好教教他们何为礼节、何为重人者人恒重之。如果不知如何教诲，我能够送相公两个教引公公。”
萧氏家世不如他，又是侧夫，是以对他的指责并不如何往内心去，喏喏应了几声，依着他的意义打发下人去办了。
冯晴这才晓得他们的来意，老宅里家眷浩繁，他本来还不太清楚那两个少年是哪家的孩子，这下倒是分了然。
“大相公，您也瞧见了，他部下那些侍卫，各个都似千挑百选出来的，想来他妻家必然非富即贵，”萧氏还是点头：“他最多在这里待十天半个月的，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吃个哑巴亏吧。”
他待家人一贯刻薄，心道毕竟都还是十五六的少年，只让他们受些经验就是了，也不必罚得过分。便顺手指导了一名侍卫：“本来两位相公是为此而来，你去把他们带来吧。”
冯晴怀胎进入四月后，就格外嗜睡。前一夜与冯秀、童毅两人说话,睡得迟了些,早上被外间的吵嚷惊醒后,便有些头昏脑胀,只是外头实在太吵，他也不得不撑着身子坐起来,勉强展开眼，“谁在内里，”
水色缎袍的中年男人便是段氏，起首发莫非：“不敢当，公子这里的侍卫但是威风得很，差点没把我们打出去。”
“唔，”冯晴沉默着点点头，隔了好一会儿，才道：“夜深了，我回屋去了。”
段氏和萧氏并非二五不知的胡涂人，天然晓得在衡阳他们固然是地头蛇，但毕竟冯家的名声是靠冯秀姐妹几个撑起来的。
冯晴摊手，见老太太睡得熟了，便与她一起走到了外间，游移道：“阿姐，祖母的病有没有请百草堂的大夫来瞧瞧？”
冯晴笑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见他们二人带着两个少年肝火冲冲地拂袖而去，才瞥了一眼身边还咧着嘴笑嘻嘻的侍卫和宫人，正色经验：“他们虽说说话不在谱，到底也是冯家的端庄主子，你们常日里收敛些。”
段氏是郡守之子，自小也算见过世面，想想冯晴身边的侍卫，瞧着确是各个不凡，但若说要硬生生把这口气咽下去，他又实在不甘心。只能恨道：“你胆量也忒小，你几时见过大着肚子住在娘家，妻主还不闻不问的好人家男人？这里头定是有甚么猫腻的。这几天叫人盯着点，若叫我抓到甚么把柄，有他都雅的时候。”
冯晴本来就渴睡，又有些头疼，强打精力支撑着他们说了这么很多，见他好说歹说都不该，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干脆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点玩皮：“大相公经验得也对。只不过这事却与我无关，她们虽跟在我身边，倒是直接服从于我妻主的。所谓出嫁从妻，妻命我怎敢有违？大相公若想找人实际，过几日能够随我回京，我必然请我家妻主给你一个交代，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