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自暴自弃地想着,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灰尘。
顿时的青年却被勾起了兴味,极爱看这类热烈似的,连喜色也垂垂和缓,嘴角带着几分得趣的笑意。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徐中疼得入骨入髓,却不敢躲。他在挨打这方面早有经历,越是不平软的,想躲的,打得就越狠。
心念一动,他蓦地挣开摆布主子,跪倒在隧道:“草民冤枉!”
颠末前几次的失利,他晓得想跑已经不成能。既然跑不掉,就只要帮靖王找出害他的首恶,先动手为强。这事多数还得从靖王动手,可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哪是能随便靠近的?
众兵士保护在旁,神采立变,齐刷刷拔出长刀,喝道:“有刺客,庇护王爷!”
来不及多想,徐中一伸手便抓住他的袍角。
“起来!”那主子用眼角瞄了瞄身后的青年,心想,殿下本日表情正糟,刚好拿这小子撒气,我越是狠狠整治他,就越合殿下的情意。
七皇子听在耳里,偏找不出是那个所说,只将肝火全发在徐中头上,骂道:“好个刁民,讹到爷头上来了!”上前两步,一脚踢在他胸前。
与此同时,火线那趾高气扬的青年也追了上来,叮咛摆布将徐中拿下。
徐中忙道:“草民不敢,草民家住通宁关内的冷水镇上,因二弟惹上官司,屈打成招,只好千里迢迢来上雍伸冤。谁晓得半路赶上强盗,银子都没了,一起沿街乞讨才到上雍,又饿又累,昏死在大街上。可这位大人一见面就把草民打得遍体鳞伤,还说草民是个刺客,求王爷做主啊!”
青年翻身上马,朝车内道:“皇兄,你本日才刚入城,就遇此人挑衅惹事。依臣弟看,此人装疯卖傻,多数受人教唆,意欲行刺,还是交由臣弟细细鞠问一番得好。”
白马奔驰正急,乍一遭到勒制,顿时扬起前蹄人立而起,几乎将青年颠上马背。
那人见他说跪就跪,全没有平凡人该有的气愤或耻辱,反倒感觉讶异。莫非此人是个没皮没脸的恶棍,早把钻人裤裆看作家常便饭似的?这么一想,他脸上不由暴露鄙夷。
“唉哟!”那人一声惨叫,捂着关键倒地。
他偷眼瞧了瞧七皇子,心想,本来也是凤子龙孙,难怪这般骄横。又想,我如果落在这个暴虐的小子手里,真比死还不如。得想个别例让靖王带我回府,来日方长,说不定连清查凶手的事都有下落了。
徐中抬手挡住脸,激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一偏头,正看到马车轱轳和无数行人的靴子打面前颠末。
徐中正揣摩着如何脱身,闻言不由一怔。
徐中咬着牙,一边大声呼痛告饶,一边在内心骂了他祖宗十八代,断子绝孙的挨刀货。
过了半晌,徐中才把眼皮翻开条缝,却仍奄奄一息的,仿佛马上就要断气。
骏马驰得缓慢,转眼就来到徐中身前。
“你既有冤情,当将状纸递上刑部大堂,若他们不肯受理,本王自当替你做主。”靖王说罢,竟当场命人带徐中前去。
拉乘车驾的马匹吃惊,长嘶一声尥起后蹄,轰动了车内的贵胄。
靖王下认识向后退了半步,死力忍耐似的,皱了皱眉,道:“带他回府治伤。”
徐中又死了。
身后马蹄声撵得紧,他只顾没头没脑地在道中疾走,没重视门路两旁垂垂堆积了很多百姓。
他脑筋转得缓慢,脚下却收不住。才转完这个动机,人仍向前扑,竟直直冲进靖王的仪仗步队。四周一片哗然。
那主子动手极狠,鞭鞭见血,眨眼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这时,两旁百姓正低声群情起来。不知是哪个胆小的,说这七皇子未免太暴虐了些,将人打成如许不算,还要诬成刺客赶尽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