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寨头子强压下满腹疑云,依言照做。
卢渊端坐一旁,因伤后精力不济,神采也有些丢脸。他瞥眼看了徐中两次,对方都无甚反应,便也阖上眼,沉默不言。
他凑着水盆洗了洗伤处,再拿药粉兑水,在手心揉开后便朝身上抹,却不谨慎用力过猛,嘴里嘶地倒抽口气。
飞虎寨被俘的寨兵重得自在,纷繁与孙二威等人汇合。卢渊挟持着奉天寨头子,一面防备仇敌偷袭,一面朝飞虎寨那边退去。
刀架在脖底,年青头子被迫半仰开端,艰巨开口道:“中间不像本地人,恐怕还不清楚我们的来路。太岁爷头上动土,不怕吃不了兜着走吗?”
这话打死他也不敢说,只点头道:“后背是好多了,就是我这胳膊……哎哟,疼死我了,准是药没抹够!”
孙二威伤势不轻,自去房中将养。其他人未得号令,不敢私行做主,只得把两人临时关回了先前的居处。
稍后,卢渊替他擦完了药,在他身后问:“如何,好些了?”
“停手!”
卢渊道:“我是何人你不必晓得,只须按我说的去做。”他目光环扫奉天寨世人,对那头子道,“让你的人放下兵器,退后一里。”
“你本身不便利,我帮你。”
他重视到奉天寨的人颠末一番厮打后,身上也均有毁伤,此中有几人衣衿扯破,暴露的胸膛上竟都纹了一片苍鹰状的锦体刺青。
若非多年前曾见过苍鹰刺青,卢渊也毫不会将奉天寨这些草寇,同当年炙手可热的奉天军联络起来。
卢渊乍一晓得此事,便起了招揽之心。
卢渊见他这番行动,不由皱了皱眉,道:“你心中对我有何不满,无妨直说。”
卢渊见他不识汲引,神采也有些不悦,却不便发怒,深吸口气定了放心神,下一刻,竟伸手按住了徐中正待今后背涂药的手。
卢渊神采变也未变,冷哼道:“不过是一队弃城而逃的亡兵败将,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在我面前口出大言。”
他便干脆当作没闻声,不去理睬,看看对方打得是甚么主张。
孙二威看着噼里啪啦扔了一地的好刀,两眼都直愣了,立即叮咛摆布道:“还不去捡了返来?”世人回声上前,不消半晌便收缴一空。
卢渊被他硬邦邦地一呛,神采也冷下来,心道,才刚有些功绩就尾巴翘上天,今后还了得?
徐中间想,我岂止是好些,的确好得不能再好,你最好帮我把满身高低都揉一遍。
马车内,徐中护着伤臂靠在车厢一侧,闭上眼睛假寐,一句话也不说,全不似来时那般,恨不得黏在卢渊身上才好。
卢渊又道:“叫你的人放了飞虎寨的俘虏。”
卢渊见之一怔,恍忽明白了甚么,眼中闪过丝精光。
卢渊说罢,就从徐中手里接过药瓶,依样揉了些许在手心,游移半晌,将双掌覆上他淤青的背脊。
本日见了奉天寨人右胸上的雕青,他一眼便认出来,乃是当年戍守西南的奉天军统统。传闻这支军队勇猛善战,曾直插鲁人要地,拒敌千里,使鲁兵三年不敢犯楚。
卢渊考虑说话,自发这番话已说得极委宛,但凡是个通道理的人,也当接管了。
奉天军犯下重罪,本该明正典刑,昭告天下。
他当今势单力薄,身边只要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徐中,举步维艰。
可谁知半年后,奉天军主帅俄然率部投敌,不从命者多在鲁人的残暴剿杀下死亡。少数生还的人或是被俘,或是弃守城池,四散而逃,使得鲁人长驱出境,一举攻陷六横城。
不过明天这事,倒给徐中提了个醒。
奉天寨虽比不得当年的奉天军,但观之规律严明,练习有方。大寨主韩铮既能截夺温白陆的生辰纲,收伏大孟山诸寨,足见是很有胆略之人,若得他互助,来日的赢面便可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