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泓趁这空当转头,朝神像后看了一眼。
执鞭的壮汉见他不答话,心中大怒,蓦地伸出一脚,捻住他被紧紧抓住的手掌。
谁知这破庙年久荒败,蛇虫鼠蚁之类不在少数,这时竟有只老鼠自干草里钻出,恰从卢渊脚背上跑过。
那人走到跟前,高低打量几眼,猛地伸手,翻开了卢渊身上的干草。
徐中赶紧跪下叩首道:“大人别动刀,小人只是个要饭的,惊骇几位大人抓我下狱,才躲着不敢出来。”
这个乞丐见有人非命在庙里,一来怕惹官司,二来见财起意不肯意报官,却恰被他们一行人撞见,倒也说得通。
他肩处的伤口顿时透露无遗,那壮汉也大吃一惊,半天赋找回本身的声音:“是靖王!”
徐中晓得那是背卢渊出去时留下的,方才一时情急,竟健忘擦去。
另一人道:“是啊,这年初没名没姓的死人还少吗,宫里都闹翻天了,上头又忙着和鲁国兵戈,这点小事就算报上去,还能念着我们甚么功绩?不如拿了钱早点出城赶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跟着这声呼唤,徐中等三人不约而同地胸口一闷,方才平复的严峻又袭上心头。
转头望向卢渊,见他沉默地低头坐着,不知在想甚么。这男人向来坚固,现在竟眼角微红,眼中隐然一片水泽。
卢泓正痛得死去活来,眼泪不受节制地涌出,此时来不及粉饰,狼狈屈辱又委曲的神采就落在对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