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正待唤喜娘来背昭华,就闻声内里传来了一阵惊呼与喧闹声,不由大怒,正要出去瞧个究竟,却见大门被自开推开,来人一身明黄衣袍,大步流星而来,气势咄咄。
昭华只感觉颠簸了一起,头晕的很,那里还能吃得下甚么东西,便摆了摆手,说道:“给我打盆水来吧!从速把这妆卸了,你们几个也好去吃些东西,以后早点歇息,明儿一大早还要赶路。”说完,想了下,又叮咛道:“一会嬷嬷去给宋侍卫几个送些银子,让他们去酒楼填饱肚子,这一起也够他们累的了。”
齐安知好歹也算是天潢贵胄,平素衣食住行也是极其讲究的,现在比起昭华来,自发还要逊上三分,不由点头发笑。
昭华出嫁事件皆由盛氏一手筹办,连着小半月都是宿在昭华这边,直到出嫁当日,在全福妇报酬昭华上好妆后,盛氏亲手为昭华带上金镶百宝的凤冠,又让雪鹦把一个锦匣拿过来,内里放着的是一支金牡丹步摇,花蕊用红宝石嵌着,花瓣更是薄如蚕翼,便是拿在手中,花瓣亦微微颤抖,可谓精美至极。
齐光目光落到昭华秾丽鲜艳的脸上,眸光微暗,皱着眉道:“母妃让我送你上花轿。”只是到底是阮贵妃授意,还是他自作主张,也唯有他本身内心明白。
红拂与绿萼跟着抬着卷的细弱毯子过来,她两人力量小,只得费事侍卫大哥,待侍卫把毯子放在地上后,两人才蹲下身子,从轿门处一起铺进陈府大门。
“不过是纳娶侧妃罢了,当不得甚么大喜,不比你娶得了美娇娘,阿秾是母妃的心头肉,还望保重才是。”
县城的县令一早就得了信,魏王世子迎亲要路子他这地界,想着魏王世子一行人总不好带了新娘子赶夜路,便掐着时候等在了入城的路口,远远的瞧见了迎亲的步队,忙上了前。
齐安知一揖与齐光见礼:“殿下如何过来了?”眼中带着几分猜疑之色,他不是没有耳闻过太子与盛昭华之间的事情,只是当初贤人赐婚时,未见太子有任何的表示,他只当是捕风捉影罢了。
齐安知如有所思的笑了一下,拱手道:“臣弟知本日亦是阿兄大喜之日,便不在此迟误良辰了。”
“请女人下轿。”罗兰脆声说道,上前把轿帘翻开,探入了半个身子出来,扶着昭华下了轿。
陈嬷嬷瞧得膛目结舌,虽说昭华的行动分歧端方,可这一晚总不能让她就这般蒙着盖头干坐着,是以嘴边相劝的话便咽了下去,只问道:“女人可要用膳?”
昭华望着镜中的本身,微微一笑:“时候不早了,姐姐让喜娘背我出门吧!”昭华无远亲兄弟,且本日婚事与太子纳娶侧妃撞日,加上估计贤人不明的态度,竟无一表兄弟来送嫁,只得让喜娘背上花轿。
前来迎亲的魏王府一干人瞧见是齐光亲身背着昭华出来,皆是一怔,饶是齐安知也未曾想到会有如许一出,待表示喜娘前去把昭华搀扶下来的时候,齐光已一手挑开了大红的轿帘,探身把人稳稳的送了出来,弯着腰道:“等我。”说完,也不等昭华回应,便落了轿帘。
齐安知口中称“是”,复又行了一礼,才抬手让花轿起,翻身上了马。
盛氏闻言不由落泪,更恨武安侯府世人无情,竟使得本日昭华出嫁落得这般难堪的处境。
昭华如此行事,不免让人感觉此女桀骜不驯,跟来的嬷嬷不由皱起了眉头。
等进了主院,他先把昭华送回了房,虽说已算是伉俪,可毕竟是未曾拜鞠问,他自不好留在房中,便叮咛罗兰几个好好服侍昭华,这才退了出去,待他一走,昭华便掀了盖头,又把头上的凤冠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