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月也不再问,想起和亲之事,又道:“西楚公主没和王爷一起返来么?”
垂下头,十指在袖中紧握,不肯让他看到眼底那因欢乐而溢出的泪水。他返来了,想不到如此之快。
悱恻的倒是阿谁雨夜,阿谁只能在心底悄悄想起的他。他原是这天底下最清闲欢愉的一小我,却因她而拘束了一颗心。
清瑴香,这世上独占一人用。
自榻高低来,犹自走到琴案前。凤哕琴,天下最一琴,只与天下第一箫,龙吟箫相婚配。而箫在他手上。
是了,定是在说和亲之事。
她晓得她不该再想,她已是皇后,她该唤他皇叔。而他,亦将和西楚公主和亲卿。
只是,他的度量终不属于她一人。
窗外雨声漫漫。
楼心月点了点头,这才抬起,刚好对上欧阳睿之看向她的目光。忙又移开目光,这才想起礼数二字。
袭若浅浅一笑,道:“宫里的宫人常有养猫的,这皇宫之大,又常有野猫出没。想是雨天在廊下躲雨,倒不想惊到了娘娘。”
欧阳睿之微扬了嘴角,似有欢色,半晌又道:“不过,却比之前更显娇色了。明显,在宫里过的不错。”
看她可好?
只是,他不是在楼心然那边吗,为何会深夜俄然来此?
楼心月看着他,就见他身上衣物尽乎湿透,头发上垂着水滴,明显曾在雨中久站。
“是。”
袭若应了,正欲退下,就见李义从厅外走了出去。回道:“回娘娘,皇上让娘娘不必等他了。睿王爷返来了,皇上现在正在御书房与王爷议事,怕是一时半会还不会出来。”
想着方才之事,楼心月也偶然再去扶琴,点头应了:“嗯。”
他可有听到甚么?
洗漱穿戴结束,出了屋子,果见内里起了大风,风势之大,竟是从未曾遇见过的。衣裙被风吹的紧贴着身材,透着砭骨的寒意。天井里本来鲜艳的牡丹,更是被吹的叶倦花残,落了满院的花瓣。袭若正指派着宫人将花挪入廊下避风。
何不如作一首两相忘,也好相忘于相互,了结一份不成能的宿缘。
楼心月心下一怔,手指紧扣着案角,一会才道:“你可知皇上与王爷在议何事?”
“是啊,今早雨一停就起了好大的风。初晴一夙起了,又归去加了件衣裳。袭若方才看了西边的云头,说这雨怕是停不了。”
见楼心月出来,袭若忙跑了上前,劝道:“内里风大,娘娘还是进屋罢。”伸手压下被风撩起的裙裾,又道:“这风起的也邪乎,奴婢入宫这么多年,从未曾见过如此大的风。只往人骨子里钻。”
这是他当年的挑选,放弃皇位,只要一箫。他原想要的是称心平生的萧洒,却不想,也成了拘束平生的胶葛。
“是我。”
“王爷!”
莫非是他?
楼心月摇了点头,“不关你的事。”听着窗外有风声,又道:“雨停了吗?但是刮风了?”
回了屋里,袭若将刚收起的夏季用的锦垫都拿了出来,铺于榻上。
袭若回道:“都备好了,奴婢让李义去看皇上可有下朝了。”
想着这些,楼心月只感觉一颗心再也安宁不了。
楼心月摇了点头,“没事,只是本宫方才感觉屋里闷,翻开窗子,不想有只猫躲在这里。”
信手一拨,又是那首曲子,终难记。或许,当日她不该作这曲子的,名字便不好,叫他听了去,内心定也是乱的。
欧阳睿之并不惊奇她已晓得和亲之事,应道:“她随后就到,我先返来。有些事需求筹办。”
“好。”
原已晓得了,觉得早已做美意理筹办了。却不想,听他亲口道来,心底仍然会痛。如被一根针悄悄的教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