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月余,他度日如年。虽身在西楚,心却一向在这里。从未曾分开。
初夏一边拿出丝帕替她试去额头的泪水,一边忧心道:“娘娘到底梦到了甚么,一向在说糊话。奴婢如何叫也叫不醒,幸而皇上没有听到。”
回了屋里,袭若将刚收起的夏季用的锦垫都拿了出来,铺于榻上。
自榻高低来,犹自走到琴案前。凤哕琴,天下最一琴,只与天下第一箫,龙吟箫相婚配。而箫在他手上。
“是我。”
他没有答复,因为他不晓得如何描述他这月余所过的糊口。怎是一个好与不好便可诉之。
这是他当年的挑选,放弃皇位,只要一箫。他原想要的是称心平生的萧洒,却不想,也成了拘束平生的胶葛。
刚欲转成分开,却被一只手拉了住,“不必了,我只是来看看。”
“是。”
清瑴香,这世上独占一人用。
那清瑴香的味道,她不成能闻错。
到底昨夜窗外之人是不是欧阳墨轩?如果,他何故好似甚么都未曾产生普通。若不是,那又会是谁?
楼心月看着他,就见他身上衣物尽乎湿透,头发上垂着水滴,明显曾在雨中久站。
何不如作一首两相忘,也好相忘于相互,了结一份不成能的宿缘。
只是,他不是在楼心然那边吗,为何会深夜俄然来此?
初夏见楼心月面色有异,觉得本身回错话了,谨慎道:“娘娘如何了,但是奴婢回错话了?”
想着这些,楼心月只感觉一颗心再也安宁不了。
“没甚么,叫她们出去,奉侍本宫起来罢。”
“多谢王爷挂念。”昂首看向他又道:“王爷可好?”
“奴婢照实回了,每到雨夜,娘娘都会心神不宁,做恶梦,偶然还会在梦中落泪。”
信手一拨,又是那首曲子,终难记。或许,当日她不该作这曲子的,名字便不好,叫他听了去,内心定也是乱的。
见楼心月出来,袭若忙跑了上前,劝道:“内里风大,娘娘还是进屋罢。”伸手压下被风撩起的裙裾,又道:“这风起的也邪乎,奴婢入宫这么多年,从未曾见过如此大的风。只往人骨子里钻。”
刮风了。
李义低头回道:“主子不敢探听。不过,主子听王公公略说了句,仿佛是说甚么和亲。”
她晓得她不该再想,她已是皇后,她该唤他皇叔。而他,亦将和西楚公主和亲卿。
楼心月摇了点头,“没事,只是本宫方才感觉屋里闷,翻开窗子,不想有只猫躲在这里。”
平了心境才道:“是该好好筹办的,公主身份高贵,切不成失了我朝面子。”
而此时,却多了一份缠绵悱恻的意味。缠绵如昨夜,听着雨声,安睡于欧阳墨轩那暖和宽广的怀里龛。
垂下头,十指在袖中紧握,不肯让他看到眼底那因欢乐而溢出的泪水。他返来了,想不到如此之快。
欧阳睿之并不惊奇她已晓得和亲之事,应道:“她随后就到,我先返来。有些事需求筹办。”
“对了,还未曾请王爷坐,王爷请坐。王爷雨中而来想是受了寒,我去给王爷倒杯茶来。”
初夏也不再多问,出去传了人出去。
袭若回道:“都备好了,奴婢让李义去看皇上可有下朝了。”
“王爷!”
“是。”
窗外雨声漫漫。
“是啊,今早雨一停就起了好大的风。初晴一夙起了,又归去加了件衣裳。袭若方才看了西边的云头,说这雨怕是停不了。”
楼心月喃喃念叨:“风雨欲来。”
“嗯。”
袭若笑笑不语,伸手将窗阖上,道:“夜深了,奴婢奉侍娘娘歇下罢。好歹躺在床上,也养养神。”
楼心月也不再问,想起和亲之事,又道:“西楚公主没和王爷一起返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