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看看。”
站在一旁的卫长卿及时步出，躬身道。
他这么一提，百里伦目中也放出狠光，他细细沉吟。
明珠没有答复，反问。
毕竟，百里伦一事便以小凤哥盗窃玉佩惧罪他杀落了幕。梨园世人被献帝赦免，并未缠累，无不戴德戴德。
卫长卿听了，便不再多言，只拱手道。
四姨娘正躺在绣床上痛哭不止，屋子里站满了人，庞夫人、封姨娘、言玉珂都在，言玉珂面色冷酷，仿佛不想管闲事，庞夫人和封姨娘倒是一脸幸灾乐祸看热烈的模样。
冬莺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关上窗户。
“冬莺，那天我命你装鬼攀咬九王爷，你都不怕，现在如何又怕这个？”
“殿下莫要忘了，小凤哥死时，姬尘曾在尸身中间待过。”
多少双眼睛都看着，苏唐即使故意放他一马，此事也囫囵不了，听了献帝的话，百里伦惊惧不已。
卫长卿悄悄摇扇，如有所思。
叶府寿宴过后，两件奇事很快便在盛京传开，一是蒋三公子欲与梁家令媛退婚，闹到蒋贵妃面前，任由蒋贵妃如何劝说，蒋玉衡都一口咬定梁琉月失贞，不堪为妇，固然此前梁夫人已亲身进宫解释了叶府之事，但蒋妃始终还是更信赖本身的弟弟，放心不下，便把梁琉月特地传召入宫，命两个老宫女脱了衣裳验身，肯定还是完璧，这事才算罢了。
百里伦神情有些摆荡。
明珠又自盘中取了一块绿豆糕，悄悄咬下，一面细嚼一面皱眉思考。
献帝早已被百里伦哭得心软，也不是真的要严惩弟弟，现在卫长卿一席话，倒是给了他提点，只不过要大理寺那边倒置吵嘴，又得听上苏唐那故乡伙很多顺耳忠告，越想越气，一脚揣在百里伦肩窝。
“蜜斯，这话可细心说，外人听去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蜜斯不好了！新抬出去的四姨娘滑了胎，老爷请了算命先生来看，说是被三姨娘的八字克了，老爷现在执意要将三姨娘发卖出去呢！”
“不是病死？”
“谁要发卖姨娘？”
卫长卿抬手扶起百里伦，浅笑道。
“万安寺有很多清俊的小和尚，倒也不算贫寒。”
说着膝行至龙椅前，边哭边叩首不止，始终是同胞骨肉，百里伦为献帝即位也出了很多力，献帝当然不会把他和百里瑕一视同仁，只不过这个弟弟实在不争气，尽给他肇事。
“万安寺糊口贫寒，还请殿下保重身材。”
这事在官方传播很快，明珠天然也听到了消息，她仿佛对这件事的成果很不对劲，竟一失手捏碎了手中的绿豆糕。
明珠送手，碎裂的绿豆糕散落在桌上，她看着低头清算的冬莺，感觉这些日子，这个丫头也算随她出身入死的亲信，此后她还要靠她做很多事，总要坦诚相见，因而笑道。
“蒋玉衡性戏风月，本王好男色，与他没有相争的事，何况事发前他就走了；苏荡与本王赌过几次，算起来本王输得更多，他不成能计算；梁润一贯凑趣本王还来不及，更不成能有这个胆量；其他人等交集甚少，实在想不起来，至于小十三……”
卫长卿沉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本来操纵百里伦，他能行很多便利，但若此人烂泥滩扶不上墙，他也不筹算再提携对方，因而笑笑，独自别过不表。
“如何不怕？只不过那夜奴婢闻声九王爷运营的活动，心中有气，又赶上小凤哥惨死，心想如我们这些出身卑贱的奴婢伶人，在这些权贵眼中，竟然连人都不算，一时激愤，便没想甚么结果，返来后可真是吓得一夜未曾睡着，恐怕大理寺查到蜜斯和我身上，唉，蜜斯此后，还是少惹这些皇亲贵戚，那些人，不是我们家能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