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衡性戏风月，本王好男色，与他没有相争的事，何况事发前他就走了；苏荡与本王赌过几次，算起来本王输得更多，他不成能计算；梁润一贯凑趣本王还来不及，更不成能有这个胆量；其他人等交集甚少，实在想不起来，至于小十三……”
冬莺连连点头。
卫长卿抬手扶起百里伦，浅笑道。
四姨娘娇蕊，乃是明堂在青楼中相好的一名小娘，因工夫甚好，迷得明堂团团转，干脆替她赎身收做了妾，开初碍于庞氏，只敢养在别院，厥后娇蕊有了身孕，明堂便理直气壮将她抬进了明府。
“张冲不是病死的。”
明珠又自盘中取了一块绿豆糕，悄悄咬下，一面细嚼一面皱眉思考。
若说此事是茶余饭后的笑谈，别的一桩便为人发指。
明珠没有答复，反问。
“越来越没端方！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窦氏克死了我的儿子，这明府容不下这等沮丧的贱人，你再多话，连你一道卖了！”
“陛下，坊间传言如何可托？大理寺也查了，那伶人确切是吊颈他杀，并非九王所杀，依臣之见，清楚是伶人盗窃九王的玉佩，惧罪他杀，如若奖惩九王，岂不是即是承认了官方传言，反而对皇室严肃倒霉。”
四姨娘正躺在绣床上痛哭不止，屋子里站满了人，庞夫人、封姨娘、言玉珂都在，言玉珂面色冷酷，仿佛不想管闲事，庞夫人和封姨娘倒是一脸幸灾乐祸看热烈的模样。
出了凝晖殿，百里伦取出帕子擦了擦面上的灰渍，对卫长卿作揖。
卫长卿悄悄摇扇，如有所思。
“万安寺有很多清俊的小和尚，倒也不算贫寒。”
这边大理寺卿苏唐刚将蟠龙玉佩上呈献帝，求圣旨示下，那边厢九王百里伦断袖之癖发作，于寿宴欺侮优伶至死的事已不胫而走，献帝大怒，当即把百里伦叫来臭骂了一顿。
“好个护犊的天子陛下，竟是筹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倒置吵嘴，将屎盆子往死人身上一扣，本身撇得干清干净，也亏他们百里氏做得出来。”
多少双眼睛都看着，苏唐即使故意放他一马，此事也囫囵不了，听了献帝的话，百里伦惊惧不已。
“可小十三……本王还没来得及动手，他总不该有甚么挟恨吧？何况他那软弱的性子……如何敢做这类事！还是再查查别人。”
这事在官方传播很快，明珠天然也听到了消息，她仿佛对这件事的成果很不对劲，竟一失手捏碎了手中的绿豆糕。
明珠送手，碎裂的绿豆糕散落在桌上，她看着低头清算的冬莺，感觉这些日子，这个丫头也算随她出身入死的亲信，此后她还要靠她做很多事，总要坦诚相见，因而笑道。
“殿下莫要忘了，小凤哥死时，姬尘曾在尸身中间待过。”
梁琉月固然保住了与蒋玉衡的婚事，但尚未出阁便受此大辱，再放肆也抵不过脸皮撕破，当即捂脸痛哭，而蒋玉衡退婚不成，便赋诗一首赠与宛在馆的小娘，讽刺梁琉月如狗皮膏药甩之不脱，这诗传遍大街冷巷，连黄口小儿都会念，梁琉月又羞又气，恐怕受人指戳，好久不敢踏出梁府半步，总算消停了一段光阴。
明珠的声音不算很大，却非常清脆有力，明堂见她走了出去，不由有些踌躇，说实话，他这个女儿现在是越变越陌生，越变越让人惊骇，但想到蒋、苏两家的公子都一概被她拒之门外，本身把这颗明珠当作宝贝一样扶养着，终究不但没得着半点好处，还赔出去一个绸庄，心中也是窝火。
“蜜斯，这话可细心说，外人听去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老爷，妾身已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如果被卖出去便是死路一条，老爷看在妾给您生了女儿的份上，就让妾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