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赵家,阳盛阴衰得不要不要的!别家都是各种求子,到了赵家倒是刚好相反。
吴氏现在此言,明里是在说女儿学着父亲跳下與车一事,听在赵毅耳朵里倒是明白,老婆就差明显白白地“威胁”他了——再这么教坏女儿下去,别怪老娘把你做的糗事奉告女儿!
承平乱世,武官升迁都得按资排辈,天然艰巨。因无战事,就连朝中正一品的太尉之职也已空缺多年,故而这四品在武官中已是可贵的高位。更何况这一名不但有了四品官职,身上另有着不是伯就是侯的爵位。
承元二十六年蒲月。
以后,赵毅也不在外头领队骑马了,而是跟着妻女一起坐着與车行路回京。
赵毅本来闲适朗笑的脸上顿时一僵,奉迎着看过来,只听得吴氏淡淡道:“老爷莫忘了前些日子您还着凉不适过,我们还是早些进驿站歇息吧。阿禾,你也跟上,莫跟你父亲似的,这么不着调。”
“你说你,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妄为,一点儿模样都没有,也不看女儿都笑话了!”已是四十九岁但仍保养得如四十岁的中年妇人的伯夫人吴氏下了與车,便同丈夫抱怨道。
同业在官道上的官员瞧着这队一望便知是京中权贵的人马,有些不免心机灵动的想要攀附一二,但一见这一行人随行的保护个个练习有素,行走间严肃厉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就又留步不前了。
此时她矫捷地钻出與车,疏忽丫环伸过来扶她的手,自个儿提起群子,从没有马凳的另一边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到地上。
俩老又满心觉得佛祖显了灵给赵家送女来了,自赵敏禾开了个好头,底下女孩儿也该接着来了。谁知等了又等,十几年下来孙媳妇们倒是给她添了八个曾孙辈,却仍然全数是小子。
乃至天子本身的儿子,都分歧于前朝的皇子那般一出世就有亲王爵。除却储君,其他皇子只能从郡公做起。皇子无功就只能十五承郡公,三十承郡王。换句话说,若非有功或是新帝加恩,皇子又老诚恳实不犯事的话,那终其平生就只能得个郡王位度过余生了。郡王与亲王别看只差一步,但前者是袭三代而降爵,后者倒是能够袭五代而降爵的。这又岂是一步之差?
京郊官道上,炽热的阳光将路石照得滚烫非常。又是一年百官入京述职之时,官道上朱轮與车来往不断,车轮碾过,扬起一阵枯燥的烟尘。
“将近一年不见,阿禾又高了些,也更标致了。”
此中最显眼的乃是一队朱紫四銮與车领头的入京车队。
赵敏禾面孔像母亲,身量却随了父亲,十三岁的小女孩儿,却已长得娟秀颀长。五官虽不至于美得倾国倾城,却也是螓首蛾眉、如花似玉,笑起来更是如日出之光,活力光鲜到夺目。
赵毅的三弟,国子监太学博士赵煅早几日便接到了长兄的来信,晓得兄长一家本日返家,便早早与上峰调了假,一大早便领着下仆等在了城门口驱逐兄长一家。
正从與车里探出头来的,恰是赵毅与吴氏的独女,也是赵毅和吴氏的老来女儿——年仅十三岁的赵敏禾。只见她明眸皓齿,娇美可儿,头上梳着少女式的丱发,两边髻各系着一串彩色流苏,上缀两只小小的铜铃,耳上只戴着两只小小的珍珠耳坠,手臂上却只要一串珊瑚坠金玲手钏,令她常常行动间便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格外娇俏敬爱。
赵敏禾也借着母亲没重视,小小地朝父亲吐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