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音与枝枝面面相觑,想不到先前儿为潞州出的体例,却让这千里以外的陈作俞钻了空子。不过想来也是,粮食是朝廷发放的,他只需费些力量将粮食运到潞州便能赚个盆满钵满。
知州大人叫人奉了茶,细细打量了楼音与季翊一番,开门见山说道:“传闻殷先生和殷夫人是来平州做买卖的?想必二位也晓得,我平州才经历了地动,此时名不聊生,何来买卖给二位做呢?”
这答非所问的一句话,让楼音愣在了原地,她现在没故意机再计算先前的小事了,问道:“你可肯定?”
知州大人捂着额头,说道:“这……不好办呀,上面另有好几个县令分担着,我一人说了不算,还得与他们筹议筹议。”
“小小见面礼,请大人笑纳。”楼音笑着说道,“如果草民能揽了这平州的买卖做,定另有更丰富的谢礼献上。”
喝了一口水,楼音接着说道:“再看我们刚进城时看到的那些临时安设哀鸿的房屋,虽有好几百户,可一眼望去,户户门外都有个把下人看管,想必这些都是买得起奴婢的人家,那那些买不起奴婢的哀鸿又身在那边?鬼晓得被那狗官赶到那里去了。你且再想,如果一个好官,我们只流露了一点要来发国难财的意义,他就迫不及待将我们请上门,吃相如此丢脸,不晓得常日里坑了百姓多少油水!”
“天然不是。”楼音说道,“我们是京都来的,受命检察灾情,不得已才假装成贩子。”
有了这曜变天目玉碗做见面礼,接下来的商讨便顺利多了,知州大人的话匣子被翻开了,直到晌午还非要留人用午膳,楼音是千推万辞才,知州大人见留不下,便说道:“那便不强留二位了,待本官与几位县令商奉迎了,定会告诉二位。”
楼音叫来了席沉,叮咛道:“彻夜你去把那管家抓来,他手里必然有很多那狗官的把柄!”
这时候还卖关子?楼音瞪了她一眼,她便一五一十说了,“那妇人是管家的小女儿,因生的鲜艳,上个月被知州大人侵犯了去!”
“另有这临时修建的房屋,朝廷让每家每户都建上,他却只建三百户,想落个地儿的还得给他送钱,送不起钱的,便全被他赶到山底下去了。天晓得这鬼气候,那些哀鸿活得下来几个啊!”
“彼苍大老爷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那管家天然不成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但奴婢从他话里话外的意义里这么推断了一番,准没错!”
“这么说,你们不是贩子?”王管家防备地看着楼音,问道。
王管家想到悲伤事,眼泪就刷刷刷地来,顺着脸上的沟壑流了满脸。
那明晃晃的“楼”字一闪现出来,王管家先是擦了擦眼睛,待看清楚后,半张着嘴“浅显”一声跪了下来,他本日迎客时便感觉这女子不像贩子,商家女子哪有那样的气质!
“王管家,来送送殷先生与殷夫人。”
王管家便是先前那位冰脸老者,此时得了令,仍然黑着脸来送客。
季翊点头,随即登上了马车。
楼音嘴角带着笑,登上马车,一起往住处去。在马车上,香儿便忍不住话头了,“殿下,您猜如何着?奴婢去找那王管家要一口水喝,想着趁着这个由头套一套话,可奴婢还没开端下套呢,就瞥见知州府里一个妇人款款走来,称王管家为爹爹呢!”
香儿的话吸引了车内统统人的兴趣,她长得讨巧,又惯会来事儿,平时里没少在宫里帮楼音探听点密事儿,哪个妃子私底下与纪贵妃走得近,哪个妃子被纪贵妃穿了小鞋,香儿都能从寺人宫女们的口里套出点东西来。先前楼音见那王管家有些奇特,便留了个心眼叫香儿去探听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