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知州府,季翊正要登上马车,楼音却站在他身后说道:“季公子这一声声的‘殷氏’倒是称地得心应手啊。”
“这么说,你们不是贩子?”王管家防备地看着楼音,问道。
“彼苍大老爷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有点意义,怪不得王管家接人待客是这么副嘴脸,本来是内心怀着痛恨呢。
楼音嘴角带着笑,登上马车,一起往住处去。在马车上,香儿便忍不住话头了,“殿下,您猜如何着?奴婢去找那王管家要一口水喝,想着趁着这个由头套一套话,可奴婢还没开端下套呢,就瞥见知州府里一个妇人款款走来,称王管家为爹爹呢!”
这几日季翊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整日跟在她身后,虽说有天子的“口谕”,但也不至于如许吧,莫非他晓得本身的心机?
王管家不晓得楼音究竟是皇家的哪一名主儿,但就凭那腰牌,他便确信,定是朝廷派下来查这陈作俞的,他擦了擦眼角,说道:“这陈作俞就是个狗官!贪污公家,鱼肉百姓,强抢民女的确无恶不作!若不是我大女儿落在他手里,我早就不想在这赃官手底下做事了,没想到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他、他、他连我小女儿也不放过!”
“你把这白叟产业犯人了吗?还不快松绑!”
这时,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楼音只见一身材高挑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只穿了玄色长袍,外加一件玄色大氅,五官平平,蓄了一小撮胡子,看起来倒是正气凛然。
“有有有!”王管家的头像捣蒜似的,“我早就留了个心眼,每次做账时都复制了一份,就等着有一天能救我女儿出来,可惜……我大女儿是再也等不到明天了。”
“白叟家你且渐渐说。”楼音叫枝枝扶起了他,又说道,“那你手里可有他的罪证?”
“另有这临时修建的房屋,朝廷让每家每户都建上,他却只建三百户,想落个地儿的还得给他送钱,送不起钱的,便全被他赶到山底下去了。天晓得这鬼气候,那些哀鸿活得下来几个啊!”
楼音没法与枝枝解释本身宿世影象里这陈作俞狗官的事迹,她只本事烦解释道:“好官?当初朝廷发下来的赈灾粮食,是按平州的哀鸿人头算了的,不管有钱没钱,都有一口饭吃,如何到他这儿就是只能饱费事人家之腹?”
这话是对着季翊说的,季翊便自但是然接了畴昔,“既然知州大人是利落人,草民也有话直说了,我伉俪二人是做木料家具买卖的,上至铁梨木,下至杨木、桐木、南边衫,都有经手,此次便是看准了沧州需求大量重修房屋,才特地来了一趟。”
知州大人捂着额头,说道:“这……不好办呀,上面另有好几个县令分担着,我一人说了不算,还得与他们筹议筹议。”
楼音一口气说下来,听得枝枝一愣一愣的,“奴婢没殿下想得细心,看来,这倒是是个大赃官。”
见这番架式,楼音晓得此事稳了,便问道:“你且起家,将你晓得的事情一一说来便可。”
有了珍宝作钓饵,这会晤与楼音的设想中一样顺利,知州大人本身便迫不及待摇起了狐狸尾巴,想不抓住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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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殷氏,叨扰大人了。”季翊这一会倒是抢着说道,瞥了楼音一眼,楼音只勾唇一笑。
“小小见面礼,请大人笑纳。”楼音笑着说道,“如果草民能揽了这平州的买卖做,定另有更丰富的谢礼献上。”
何止是赃官,想来背后也与太子少不了干系,如果那管家手里真有他把柄,那便免得楼音与他周旋便能办了他。
那明晃晃的“楼”字一闪现出来,王管家先是擦了擦眼睛,待看清楚后,半张着嘴“浅显”一声跪了下来,他本日迎客时便感觉这女子不像贩子,商家女子哪有那样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