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留疤吗?”楼音问道。
“公主,要不……”见郁差一件又一件地脱了季翊的上衣,枝枝低声说道,“要不您躲避一下?”
楼音仿佛还未睡醒普通,枝枝这么一说,她才恍过神儿来,说道:“不急,先用午膳吧。”
洗了澡,换了衣物,再绞干头发打扮整齐,已经近晌午了,枝枝说道:“公主,周大夫在那边呢,您要不要畴昔看看?”
用勺子舀了一口,递到季翊嘴边,他却闭着眼别开了头。琦兰难堪地转头看楼音,见楼音神采淡淡的,也没有其他情感,便只能再劝道:“公子,大夫交代了,药不能停,您……”
枝枝称是,然后说道:“殿下,到时候了,季公子该喝药了。”
“你如何了?”楼音见他俯在本身膝上没了反应,心底一跳,推了他一把,“你究竟如何了?”
楼音低着头看了他一眼,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郁差见季翊醒了,拿了一个大软枕放到床头,又扶着季翊坐了起来,琦兰这才端着药过来,说道:“季公子,喝药吧。”
他一睁眼,便瞥见了面前的楼音,第一反应倒是想伸手将被子拉起来,但是手上没有一丝力量,连被子的边角都抓不住,他让步的叹了口气,道:“阿音,别看。”
她进入季翊房间时,周大夫正在给季翊换药,小腿上的药已经换好了,包扎得严严实实,现在在换额头上的伤药。周大夫谨慎翼翼地取下季翊额头上的棉布,用感受的毛巾擦掉上面伤口外预留的药渣,那猩红色的伤口就鲜明闪现在楼音面前,一道半指长的扣子,横在发际下一寸处,上面覆着玄色的药膏,看起来格外渗人。
“香儿留在这里照顾,琦兰跟着周大夫去开方剂。”楼音一边叮咛着,一边往外走,门刚一翻开,一股北风便吹了出去,“这西配房合法着风口,我们是该换一处宅子了。”
季翊的头发很黑,用手摸着像丝绸般顺滑,楼音梳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再也没有一丝打结处。
季翊精瘦的摈除有着流利都雅的肌肉线条,白净的皮肤与他的脸颊一样细致,可与他无瑕的脸庞分歧的是,他的身上充满了伤痕。新伤,旧疤,长的,短的,纵横交叉遍及满身,看起来触目惊心。
“嗯。”楼音不疼不痒应了一声。他说得倒是简朴,“之前”二字短短带过,但这些实则已是前一世的事情了。当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不知上哪儿传闻了女子为男人梳头发是恩爱的表示,一颗心全都放在他的心上。他坐在凉亭里,她便半跪在身边的凳子上,一丝一丝仰着头尽力的梳着。可爱他老是君子端方,半点未为她低下头颅。
楼音将他眼中情感尽收眼底,点了点头:“好,我不走,你好好歇着。”
现在正房被烧得一丝不剩,楼音也搬到了西配房去,可这院子毕竟是要换的,只是在震后的平州,想要找一处无缺且规整的室第实在不易。
接下来的三天,楼音例行公事普通,每天都到季翊的房间里待着,措置平州哀鸿的事情,连知州回话也是叫到了这里,二人低声商讨,尽量不打搅到季翊。直到天气晚了,楼音才回到本身的房间安息。
“殿下。”郁差也开端劝道,“您的伤势严峻,请喝药吧。”
听了枝枝的话,楼音当真感觉好笑,因而也就生生的笑了出来。半天赋想起来问道:“他到底如何了?”
季翊艰巨地抬起手来,方才摸到一缕发丝,楼音便直起了腰,发丝随即抽离了季翊的手心,他看着本身的手,放到鼻子下嗅了嗅上面残存的发香,方才将手放下去。楼音见他这模样,只感觉好笑,之前同床共枕的时候也没见他没有暴露过如许的神采。都是她玩弄他的发丝,恨不得满是都感染上他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