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款冬姑姑决计抬高了声音,但语气里的起伏还是让楼音感遭到此事不小,她表示枝枝将其他侍女遣了出去,问道:“如何回事?”
她又瞧了瞧太子身上的朝服,说道:“皇兄还未出宫?常日里也没见皇兄如此勤于政事呀。”
她转头望向宫门外,有一辆马车在候着,也有很多侍卫。
楼音靠着软枕,盯着指尖发楞,枝枝早就有话憋在心头了,此时才得空说出来,“公主,您也别过分于震惊,人说嫁人从夫,太子殿下如有甚么唆使,太子妃娘娘去做也是也是公道的。”
“能为公主殿下亲手做嫁衣,是语阳的幸运。”她将手收回了大氅里,并掖好了遮得严严实实,看着楼音笑得甜美如梨花,“哥哥能尚公主,是天大的福分,南阳侯府无觉得报,便只能由语阳略尽一点薄意了。”
养心殿外,长福耷拉着眼皮站着,面前还立了两小我,别离是一身朝服的太子和脱了簪的纪贵妃,两人也不知说了甚么,只见长福苦着脸,说道:“贵妃娘娘,您就别难堪主子了,皇上这醒了几次了,没回都不见您二位,主子再出来通传也是这个成果。皇上急了要砍了主子脑袋倒是没甚么,扰着皇上歇息的话那主子才是死一万次都不敷以赔罪啊!”
楼音疏忽他似火的目光,对着长福说道:“父皇醒了吗?”
太子猛地转头,见楼音盛装来了,眼里一股肝火难以燃烧。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心血来潮跑去平州,捅了这么个娄子出来,给平州筹集灾银的烫山芋那里能落到他头上来?又如何生出这么多事情惹了皇上发怒?
楼音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问道:“秦蜜斯这么晚了如何在宫里?”
纪贵妃还想说些甚么,长福一见楼音来了,远远地就鞠了个躬,拉长嗓子喊道:“哟,公主来了,主子给公主殿下存候!”
她顿了顿,说道:“只是都察院将此事捅到了台面上,皇上面子上也下不去,能不斥责太子吗?”
见楼音不在乎的模样,款冬姑姑趋步跟上她往内间走,说道:“事情还没完!皇上斥责一番也就罢了,完了还说了一句‘朕如何敢将天下托付与你?你不如当个闲王爷了结此生罢了!’”
摘月宫离养心殿不远,楼音心急如焚,恨不得抬着肩舆的寺人各个儿长了四条腿,好不轻易到了养心殿,肩舆还未停稳她便跳了下来,往养心殿去了。
楼音拂了拂袖子,上前两步,让纪贵妃和太子只看得见她的背影,“父皇又不是本宫给气病的。”
她往楼音耳边凑了凑,说道:“连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都遭了连累,只是皇上考虑到长公主的面子,到底没有把刘大人如何,但是太子倒是将皇上惹急了的。”
楼音皱了皱眉,说道:“秦蜜斯是令媛之躯,原不消如此屈尊的。”
款冬姑姑在内里候着这么久,涓滴没有发觉到寒意,反而是楼音返来了,她才感觉内里的北风的确要将人的脸割出两道口儿来,她携着楼音往里走去,说道:“奴婢这不是焦急吗?”
楼音身上拍掉了她肩头的雪,又将手炉塞给她,说道:“内里冷,姑姑不消在内里等的。”
款冬摇了点头,现在她可不是担忧楼音返来晚了,“本日殿下一大早就出去了,但是没有传闻朝堂上的事?”
“不对呀……”楼音抬起手,描着发鬓,说道,“如果别人也就罢了,太子妃但是娘舅的女儿,如何会去涉足贪污之事?”
话音刚落,长福便出来了,低着头也不去看纪贵妃和太子,说道:“公主,皇上传您出来。”
主仆二人一时无话,听着车辙转动的声音到了皇宫。宫门早就下了钥,席沉下去亮了腰牌,禁军开了大门后,楼音一眼却瞥见秦语阳往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