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时节雨纷繁的四月,连宫里的猫都懒得动了,成日躲在屋檐下听雨,时不时藏起来让宫女们好找一番。
火线转角处,一个脚程利索的小寺人正用尽了尽力向楼音跑来。雨势虽小,待他站定在楼音面前时衣服也湿了大半,“皇上!丞相大人以及内阁大臣们正在御雄殿侯着皇上,有急事相议!”
“乌孙都城三天前突发地动,伤亡惨痛,乌孙王命垂一线,皇子们已经将火线雄师全数撤回都城了!”
他看着楼音的神采,等候着她的答复。
“殿下。”郁差咽了咽口水,说道,“您没事吧?”
郁差说是,正要出去看看丞相可到,便闻声内里宫女问安的声音。季翊站起来清算清算衣冠,然后将桌上的梨木镌花匣子放到了床边的柜子里。
刘大人搓了搓手,说道:“皇上深明大义是大梁之幸事,只是现在北疆危急虽除,但南边周国不得不防。臣觉得与其放逐尤将军,不如让他戍守南境,戴罪建功。皇上若不是不放心,大可再派几位监军大臣去便是。”
“哦?”楼音挑眉,北疆火线出了功德?算一算宿世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在狱中,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她还真不知北疆出了甚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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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又在殿中商讨了几个时候,晓得天气晚了,齐丞相才说道:“那戍守在北疆的尤将军……”
楼音垂下头,看着脚边的小猫,总感觉它把爪子伸到了本身内心在挠似的。
齐丞相率先表达了本身的附和之意,其别人也接踵附议,楼音天然没得说,“那便遵循刘大人的意义办,齐丞相这便去拟旨。”
“本来给诛连,朕留他一命已是开恩,刘大人莫非有别的观点?”
她已经等了两个月了,但愿季翊能给她一封信,证明她的设法。可等了这么久,仍然杳无音信。
而齐丞相倒是抚摩着胡子,眼角都是笑意,“倒是是北疆火线出了事,不过倒是功德。”
“可别让他死了。”楼音对身边的狱卒叮咛道,“那甚么提神的东西,持续给他灌下去。”
有些事情,他不肯信赖,但本相确切在渐渐闪现。
季翊嘴角模糊噙着笑,翻开了阿谁盒子。他拿起那块儿玉,与本身腰间的佩玉比对了一下,眼睛眯了眯,嘴角的笑退了下去。放下那块儿玉后,又拿起内里的牛骨梳,细心翻看,骨上详确地刻了“翊”字与“娥”字。
季翊垂眸拱手,道:“统统都听师父的。”
楼音每当闲暇下来时,总止不住感喟,又不时张望窗外,像是再等甚么似的。
脾气使然,有的人必定不会倾诉交谊,也不会向身边的人暴露软弱的一面。
“殿下。”他展开眼,稀松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该是时候行动了。”
“本日刚到京郊驿站,是驿丞派人来报的。”
季翊随之坐于下首,说道:“皇兄日夜侍疾,弟子不便前去打搅。”
即便是殿内,也满盈着一股潮湿泥土的气味,倒让殿内严峻的氛围消逝了一点。
有人近乡情怯,而有人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却不敢上前说话,只敢远远地看着。
以是楼音是送了一个周国特产给他吗?
季翊将牛骨梳扔回了匣子,再顺手翻动了一下内里的东西,已经没有兴趣再看。同时,他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颗极小的铁环,捏在手上细细打量了好久。
款冬姑姑摇着头,还是做动手上的事。
比楼音反应更大的,是侍立在一旁的枝枝。她方才拿到手上的茶壶俄然落地,砸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身却也浑然不知。
楼音带人赶到京郊驿站时,驿丞差点吓得屁滚尿流。他今早发明躺在门口的奄奄一息的席沉时,本觉得是个流浪汉,谁知他开口就让人去宫里传信,驿丞还觉得此人疯魔了。可细心看看他气质确切不俗,万一真的是哪个大人物呢……抱着幸运心机,驿丞收留了席沉,并派人去宫里传信,但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当今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