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翊垂眸拱手,道:“统统都听师父的。”
季翊将牛骨梳扔回了匣子,再顺手翻动了一下内里的东西,已经没有兴趣再看。同时,他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颗极小的铁环,捏在手上细细打量了好久。
“齐大人,莫非是北疆火线出了事?”楼音来不及坐下便问道。
楼音不再说话,闭眼听着雨声。
郁差说是,正要出去看看丞相可到,便闻声内里宫女问安的声音。季翊站起来清算清算衣冠,然后将桌上的梨木镌花匣子放到了床边的柜子里。
他看着本身这小小驿站外站了一层又一层的御林军,只感觉祖上都冒青烟了。
他话没说完,便瞥见楼音扭头走了,剩下的话再也没力量说出口,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比楼音反应更大的,是侍立在一旁的枝枝。她方才拿到手上的茶壶俄然落地,砸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身却也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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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下来的日子,席沉亦只是冷静疗伤,然后再次回到他的岗亭,对他此次南境之行的艰巨之处杜口不言,刀剑下偷得的性命,大牢囚禁时的绝望,逃出尤铮营帐当时三天三夜没命的奔驰,以及在南境荒漠里多少次从野狼口中逃生,都被他咽在了肚子里,好似此次仍然只是履行了一个浅显的任务。
得了号令,抬肩舆的寺人们也加快了脚步,在湿滑的雨天也安安稳稳地走到了御雄殿。
“返来就好。”楼音拍拍他的肩膀,免了他起家施礼,“不知你伤成了如许,早该带太医来的,朕这就带你回宫去。”
楼音每当闲暇下来时,总止不住感喟,又不时张望窗外,像是再等甚么似的。
北国之都,早已春暖花开,鸟语花香。郁差一脸阴霾,抱着一个梨木镌花匣子走进了粗陋破败的寝殿。
楼音垂下头,看着脚边的小猫,总感觉它把爪子伸到了本身内心在挠似的。
“本来给诛连,朕留他一命已是开恩,刘大人莫非有别的观点?”
北国之春,总还少不了一阵砭骨的北风。而阴冷的地牢里更是如同寒冬腊月普通。楼音裹着隆冬最酷寒时才穿的鹤氅,站在狱前,看着奄奄一息的楼辛。
几个老臣离宫后,又有侍卫冒着雨冲进了御雄殿,这是明天楼音听到的第二个好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