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款冬姑姑急到手心都出汗了,她看着楼音的神采,心俄然就“格登”一下,“皇上,您该不会是……想留下这个孩子吧?”
“停下!快停下!”款冬姑姑赶紧让寺人们放下肩舆,抬手去轻拍楼音的背。看着她一阵又一阵地干呕,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半,款冬姑姑不由感慨,楼音害喜的程度和她母妃的确一模一样!
话虽是这么说,款冬姑姑还是但愿楼音能先具有夫婿,再生儿育女,现在这算如何一回事?
楼音望着窗外,说道:“再等等吧。”
这哪儿还用想啊,款冬姑姑张口就说道:“皇上您尚未真正出嫁,这孩子今后的名分如何说?拿甚么来堵住众大臣的嘴?”
而楼音也是不假思考便答复:“孩子是在朕的肚子里,另有甚么比这个名分更合法吗?”
一起迈着小步子走进了楼音的寝宫,轻手重脚地将药放下后便退了出去。楼音看着她低头往外走,头上挂着一片落叶都不晓得。
前一秒还暖和如东风,下一秒又变成了阎罗王普通的天子,奶娘腿一软,立即就跪了下来,“奴婢知错了!是咸福宫的宫人说二皇子想见七公主了,恰好七公主也非常驰念二皇子,奴婢才带着七公主去咸福宫角门悄悄与二皇子说了一会儿话,奴婢知错了!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这……”款冬姑姑还想再说两句,却毕竟没有说出口。她倒是一向感觉,出错的是和妃,但楼音加上与二皇子身上的奖惩太重了一些。若真是去了皇陵,那即是这平生都费了。
楼音坐了起来,斜靠在软枕上,看着窗外的落叶,眼神有些缥缈,“这个孩子来得太俄然了。”
楼音点头,款冬姑姑一副“公然如此”的神采,“那皇上筹算如何措置这孩子?”
“感觉可惜罢了。”楼音接过款冬姑姑递来的药碗,漫不经心肠用勺子搅动药汁,“朕感觉席沉像是对她成心机,这才提到御前来让两人能多见见面。但席沉又是个不主动的人,谷莠家世又这么差,看来是没戏了。”
而款冬姑姑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里念叨着“这可如何得了!”楼音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闭目养神,一幅闲适的模样,仿佛孩子是在款冬姑姑肚子里普通。
楼音仿佛底子就没有想过这个题目,“朕何必解释?”
想了想,又说道:“不拒是小卒还是别的,无召不得回京。”
楼音想了一会儿,说道:“你给朕想一个不要这个孩子的来由。”
两人正在说着话,枝枝俄然捧着一束花出去了,一看便是刚在御花圃采的绿菊,鲜艳鲜嫩,芳香四溢。
枝枝把绿菊插在琉璃花樽里,再拿一把小剪子修修剪剪,然后再摆到一旁的书桌上去,转头笑盈盈地说道:“皇上,您几天没有出去了,每日不是在御雄殿就是在养心殿看奏折。本日御花圃菊花都开了,您出去走一走吧。”
款冬姑姑也在看谷莠头上的落叶,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给楼音扇凉药,一边说道:“谷莠这丫头老是迷含混糊的,皇上你为甚么把她提到御前来?奴婢看她也就合适做洒扫的差事。”
容太医的手一抖,“春乏秋困,皇上有些不适是普通的,我这不就是在给皇上调度身子吗?”
款冬姑姑也跟着叹道:“是呀,席沉私底下给谷莠送些小玩意儿,奴婢都见过好几次,倒没有往那方面想,现在皇上这么一说,仿佛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阿鸾稚嫩的脸庞顿时就憋红了,但楼音不再看她,而是看向她身后的奶娘,“朕曾下旨,任何人不得擅自与二皇子有来往。七公主为何会与二皇子说上话,朕是要去问问淑太妃,还是问问你这个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