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陵夜向来也没有问人到底因何不说的兴趣，因此干脆当作看不见，只是挥挥手，道：“下去吧。这一段日子有劳你了。”
忧心忡忡回了帝宫，刚好轮到他今晚当值。便借着请脉的由头，在入夜之前便入了凤昭宫。王爷说必必要在今晚入夜之前服下，但是此时龙非然正守在程悠若床边，如果多给她这么一个药丸，难保不会引发龙非然的思疑。
“好，地久天长……”
张明轩接了小瓷瓶，还欲说些甚么，倒是欲言又止，到底也没有说出来。
或许人在身材最脆弱的时候，感情也是一样这般脆弱。不会像常日里那般倔强、那般高傲。仿佛即便连粉饰，都没有了力量……
“你去见过凌王了？”
龙非然倒是俄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就在这药丸已经塞到了程悠若嘴里、正要帮着她咽下去之时。
烟雨巷院落中，屋内已经亮起了烛灯。隋堂和龙陵夜坐在茶案摆布两把椅子上，好一派合乐之象。
“这是微臣本日新调制的”，张明轩道，想了想，干脆直视着龙非然的眼睛，“陛下放心，娘娘毫不会有性命之忧。”
“陛下，若无他事，微臣辞职。”张明轩见礼道。
龙非然见他不说实话，也并未持续问下去，只是道：“是朕胡涂了，爱卿快给贵妃评脉吧。”
“紫嫣，承诺过的，一诺长生……即使这平生， 你并不真的属于我，但是下平生……再下平生……你的生命里，必定都是我。”看着不远处的宫门，龙非然轻声道。
此时他只感觉内心空荡荡，能支撑他持续呼吸、持续走下去的，就只要本身背上的这一点力量。不管如何，他都要负担着她，哪怕他已经肮脏不堪、哪怕他已经卑贱得没法昂首，他都要尽本身最后的力量，让她能始终洁白而崇高地活……
却不想，刚向龙非然请了安，还未及站定，就听到龙非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平生，你与他并肩高处，下平生，便于我地久天长，可好？”龙非然仍旧轻声问道，语气和顺得，就仿佛从未听到她唤着别人的名字。
那四个罪人的尸首犹在，恍惚间，仿佛还能看到她厮杀的模样，看到她在雪中踉跄的身影……
张明轩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毕竟身份一旦被龙非然看破，这就意味着龙非然对九殿下的防备天然也更多了几分。倘若不奉告给殿下的话，不免让殿下堕入倒霉的地步。但是，倘若奉告给殿下，殿下会否把程悠若当作一个弃卒、怕她背叛而将她撤除？
实在张明轩听了龙非然方才那一番问话，不但没甚么严峻之感，反而是更放了心。因此便直接将这药丸拿了出来，边向程悠若嘴里送，边道：“摆布三五日吧。配上微臣的调度，加上昏倒当中的修复，娘娘的伤势应当没甚么不测的。”
哪怕你做了再多的错事……我，就是对你恨不起来……
只要你来和我解释，我想，我会谅解你的……
看着隋堂接了茶，对劲地饮了起来。龙陵夜的眼眸中闪过一瞬凛冽的杀气。此时还不是对西魏脱手的时候，以是，先让你再多活几个月。只是你死的，必然要比内里那四小我还惨。
龙非然这才放心松开了他的手腕，任由他把这一粒药丸给程悠若服了下去。毫无疑问，龙非然已经看出了他是龙陵夜的人，并且也看出了程悠如果龙陵夜的人。但是从现在的环境看来，不管是对他、还是对程悠若，龙非然都没有歹意。他不晓得龙非然为安在看出了这些以后仍旧能够如此安静，只是感觉，这安静绝对不是假象，也不但仅是长久的几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