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 如果真的有下一世，她要挑选的人……
这是这一段日子以来，他可贵的固执于某一件事情，可贵的有除了躲闪以外的、其他情感。程悠若很想要趁此机遇将他从羞愤的情感中给拉扯出来，但是却不管如何， 都说不出那“情愿”二字来。
“紫嫣，你不肯意持续骗朕了，是么？”龙非然抚摩着她的脸颊，眼中总算是有了这些日子以来最浓烈的情感。不再是那样如同死灰当中出现的波纹，而是真逼真切地、毫无任何覆盖而透暴露的情感。
灵机一动，喊道：“等等我！”龙非然听了这话，公然慢了些速率。
为甚么？为甚么不肯意持续骗下去？她也想如许问本身。但是却没有答案。她独一能肯定的就是，本身并未爱上他。但是不爱，却也并不代表没有任何感情的牵绊。这人间的感情，本就不止爱情这一种罢了，亦不是只要爱恨这么简朴。
倘若真的有下一世，她没法肯定本身是否情愿转而和他长相厮守。但是这一世，她的确情愿随他一起死。
“这一世，你情愿同朕一起死么？”龙非然倒是俄然不再固执于先前的题目，而是问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程悠若低着头，已经不敢去看他的神情，但是只听着这话语，却反而更能逼真地听出哀告之意。但是她已经不肯意再以虚情冒充来骗他。
“陛下，杀了程家满门，陛下可有悔意？”程悠若总算问出了这个题目。
如何会……莫非，紫嫣是程悠若？
程悠若只是听他“抱怨”着，心机愈发的沉了。为甚么、为甚么？你感觉你很委曲，是么？但是一开口，倒是说不出诘责之语了。只是安静道：“陛下，还记得程家么？”
与他同归于尽，也总算是给程家报了仇，程悠若点了点头。
难怪他提起了阿谁断崖，本来他是想要在这里拉着她一起跳下去么？
我也不晓得刚才为甚么要救下你……或许就看着你如许掉下绝壁去粉身碎骨，岂不更好？龙非然只是看着她，半晌，才接管了这一究竟。缓缓道：“但是……你想的一起死，倒是同归于尽……”他不肯意要如许的结局。
他不悔怨，倘若没有程家灭门之事，她也不会到他身边了。即使结局必定残暴，他也不肯说悔怨。目光落下之时，却看到程悠若水蓝色宫装上浸出的鲜血。狐裘只是暴露了这么一个裂缝，却使得这一处鲜红更加刺目。
“紫嫣……”龙非然抚摩着她的面庞，道，“下一世，你真的情愿跟朕相守么？”
“我不肯意将这一世里的恨，留到生生世世里去。这一世的，便在这一世告终吧”，程悠若道，“我说过情愿和你一起死，这是真的。”
“现在呢？”程悠若却还是想要给他一次机遇。
龙非然笑了，忽而策马扬鞭，向火线冲去。
但是因为撞击的冲劲儿太大，程悠若也跟着这冲力跌上马来。两人在雪地中骨碌了半晌，才止住了这打击的劲力，各自摔在一颗大树上。程悠若只觉伤口处一阵吃痛，想要撑着雪地爬起来都有些困难。
只能说她并不敷够冷血，到底还是被他的一番情深震惊了些许。
“紫嫣，你伤口裂开了！”龙非然只感觉心内一急，除了担忧她的伤口，其他统统都抛在了脑后。
“那里能有下一世呢？人死如灯灭罢了。”程悠若苦笑道。
“程家七十余口性命，就这么无辜惨死”，程悠若的声音仍旧只是安静的，“在陛下内心，这或许只是一个无关紧急的事情罢了。就像是为了皇家严肃，在打猎之时随便杀死一只猎物这么简朴。但是对我来讲，这倒是全数……陛下，你毁了我的全数，又如何能让我给你全数呢？以是……我能做到的，只是在这一世将这统统告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