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担忧的，就是苻狄在见了她以后，俄然在大殿上喊出来：“诶，这不是怜心吗？”
“云儿，还不快见过上国陛下。”
龙陵夜的目光倒是直接跟着程悠若而去了，听得长卿的话，只是随口道：“无妨，朕倒是感觉宸妃孩子心性，天真烂漫，非常可贵。不知……宸妃本年年方多少？”
他的声音，再入她的耳中，还是激得她心内一颤。
龙陵夜倒是完整没有听出长卿话里的意义，和其他几国使者的惊奇，只是喃喃反复道：“初笑，初笑……倒是个好名字……你现在的日子过得，定然舒坦吧……”
他这个做天子的亲身去天一国朝贡，但是给足了天一国的面子，实足表白了本身对天一国的虔诚之心。这一天，程悠若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另有那一日，他在龙栖宫内，对她说出的残暴本相、逼迫她喝下的那一杯毒酒。
“这有甚么难的，妾身名字中有一个‘笑’字，陛下就直接夸奖臣妾说，‘你这辈子定然会每天高兴啊’！这多简朴哪？又显得很朴拙，是不是？何必绞尽脑汁呢！”
三年了，这天一帝宫中的路，还是如此熟谙。但是走在这满目喜气的帝宫当中，她的面前，倒是又闪现出了那一日宫破之时的场景。满宫的慌乱、满耳的惊骇、纷飞的鲜血、流成血河的平坦的长街。
龙陵夜嘴角一扬，苦笑道：“好啊，你来教朕。”
程悠若盈盈施了一礼，这一番恭敬地阿谀之语，恍似已经花光了她身上统统的力量。
龙陵夜的思路总算是被长卿给拉返来了，但是想要收回本身的目光，却而是如何都做不到。只是盯着程悠若的脸，勉强道了声：“平身吧。”
“云儿！”长卿仓猝拉了她一下，斥道，“不得无礼！云大学士教你读的那些书都白读了不成？既然没有好文采的句子，便不要随便扯谈！快去坐下！去！”
再次进入天一国的帝都，却不想是坐在觉罗国的马车当中。
她不晓得再见是如何的风景，曾经想想过无数次的刀柄相见，在邻近见面之时，却反而全数都崩塌开来。她只要一个动机，就是，他还会不会认得她？
长卿难堪笑笑，道：“云儿混闹，让陵夜兄见笑了。”
龙陵夜笑笑，道：“没甚么可丢脸的，倒是敬爱得很……长卿，你好福分啊。”
“长卿太子，三载未见，你都成了长卿陛下了！哈哈……不想你这风骚的本领却还是不减当年哪！三年前的大朝会上，你为那出错跌倒的舞姬出头的事情，已经是传为一段嘉话了。如何，又想把本年这帝妃恩爱也传为一段嘉话不成？你啊，都要把这几国里统统待嫁女人的心给迷去了！让我们这些孤家寡人可如何活？”北漠太子石青山朗笑道。
因为以龙陵夜的心机，不难想到，他这一番过于殷切的行动，是做给其他几个国度的人看的。他是在给龙陵夜施加压力，一旦龙陵夜对觉罗国有了甚么打压之举，未免会让其他几国感觉他残暴了些。
只见龙陵夜的目光超出他，正看向他身后的程悠若。而龙陵夜的神采，也由方才的笑意垂垂凝了下来，喉咙动了动，只是盯着程悠若看，却毕竟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青山太子，你这话是如何说？你那满宫的美人儿莫非都是安排不成？你如果孤家寡人，倒是将上国陛下置于那边啊？听闻上国陛下自从即位以后，清正廉洁，连昔日里最爱的‘美色’二字都给戒了，这后宫当中只要十来个妃嫔哪！”西燕太子燕寒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