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香以后，回身之时，长卿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半晌。程悠若只是微微点头，给了他一个完整符合礼节的见面之礼。
秀清被龙陵夜追谥为‘端良淑慧皇贵妃’，统统丧仪皆遵循皇贵妃礼法。在冰棺内停放七日，诵经之礼、命妇悲哭、帝子守灵，一个都不能落下，样样儿做得非常殷勤。
以是在来天一之前，他就晓得程悠若过得必然不好。但是在龙陵夜纳了新妃嫔的环境下，程悠若却仍旧能如此容忍地还是毫不摆荡地站在龙陵夜这边，这使他不得不正视一个残暴的实际，那就是他再也没法让程悠若回到本身身边了。不管是柔情密意还是武力相逼，都是不成能的了。
“悠若！”长卿仍旧紧紧拉住了程悠若无妨她走。
“最大的幕后教唆？那小我莫非不是你么？”程悠若也是笑着，主动靠近了他的脸颊反问道。
长卿，我如果等着你的提示，苻狄的人头现在早就落地了。
“悠若，莫非你就真的忍心看到苻狄被龙陵夜斩首吗？他才二十七岁啊！”
秀清的死使得龙陵夜也是身心俱疲，因此本来定下的于昨日的斩首西魏之举已经改成明日停止了。而早在昨日一早，各国国君或是派来的要臣都已经进了帝都，逗留在驿馆当中。龙陵夜敢让他们来，天然是做了万全的筹办的。他们一旦敢轻举妄动，定然是有来无回，这和先前每三年一度的大朝会是一样的。
看着程悠若的背影，长卿点头笑笑，心想这可不是程悠若能说出的话啊。老了？呵呵……程悠若，你如何会感觉本身已经老了呢？你才二十六岁罢了，女人最鼎盛的韶华……
“你还是放不下龙非然的事吧？以是想要看到苻荣这个幕后最大的教唆者人头落地？”龙陵夜笑问道。
听闻宫里殁了皇贵妃，这些小国国君天然是要亲身前来吊叶一番的，以借机进一步向龙陵夜表示恭敬之心。
在看到西魏国破之时，他不是也没想过要救苻狄么。如果不是临行前实在心内不忍，他也不成能冒险提早一日进入天一吧？
但是即便如此，话到嘴边，她仍旧不能说出苻狄已经被她救走了。因为此时长卿对苻狄的体贴是真的，但一旦晓得苻狄还活着， 对他的操纵也会是真的。
长卿倒是上前一步挡在了程悠若身前，直接拉住了她问道：“悠若，明日斩首的人当中，有苻狄，你可清楚？”
见长卿给她使了个眼色，意义是有甚么话要说，让她跟着他出去。程悠若刚好也有话想要问他，因此过了一会儿，便出了灵堂，向御花圃而去。
为了不引发民气的动乱和让这些心胸歹念的小国国君们有机可乘，龙陵夜早就找了一个死囚，让人给他易容成了苻狄的模样，筹算明日一起问斩的。以是明日长卿是必然会经历眼睁睁地看着苻狄被斩首的画面。
“好，我晓得了。”程悠若言罢，回身便走，不欲和长卿做进一步的扳谈。
“心儿……”龙陵夜责怪地看了她一眼。
这倒是不消问清楚便有的默契，因为除了御花圃以外，变没有更好的藏身之处了，也没有更合适装偶遇的处所。
许是出于对长卿反应的猎奇，想要看看长卿的知己到底还保有多少，因此程悠若提出了和龙陵夜一起去九天行宫监斩。
“悠若！”长卿低喝一声，道，“因龙陵夜在觉罗国的事，你是筹算恨我一辈子不成？莫非在说这句话之前，你一向以为我的心被狗吃了？”
“心儿，你可还好？”长卿开口便说了一句这么煽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