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水冲泡的雪山乌芽醇香稠密,芳香盈满帐子。
余安欠身表示,亲身出了营帐。半晌后托盘里一套薄如蝉翼的玉盏款步而来。
“长宁侯是东照的镇北神君,但是贵体,我听闻侯爷不适,内心也牵挂的很。”赫连蓉此番说辞柔情密意,听得俞亮不由觉得这西羌公主是来跟将军谈情说爱的。
“这茶可入得了公主口?如果润了嗓子,本王倒是有空与公主一叙。”
沈云飞一摊手,公主,还剑。
沈云飞在旁,这一问听得清楚,可更诧异这西羌公主喜喜色彩收放自如,面对将军竟然也是游刃不足。这跟胆量倒没有多大的干系,她身份高贵不假,但也不见哪个公主对着邻国将军能如此平静自如,大摇大摆出去不说,还能言语周旋一二。
这实在是一种奥妙的均衡,不管是国力薄弱的东照,还是弹丸之地的祁国,有所行动之前都要顾及到其他几国的风向。而比来,西羌行动不竭,乃至不顾撕破脸面的派来了刺客,目标直取长宁侯战霆之首级,实在过分慌乱高耸。
帐中三人等待,未几时,便听到两个脚步声。一重一轻,一前一后,撩开门帘出去。
但赫连蓉也是有备而来,玉指解开长袍,暴露一身西羌服饰,华贵而美艳,当堂坐在了下座左边,又是一副明艳动听的模样道:“长宁侯接待客人连杯茶都不给?”
战霆两指捏着那方寸大小的玉牌,质地通体莹润之余,另有丝丝缕缕的金线纹路沁入玉中。北境百里之地,能出此玉的矿脉只要一处,便是西羌境内的金岚玉矿。再看作工,反正打磨几近不见陈迹,雕工岂止高深,暴风飞舞般两个西羌字:赫连。后背则是一朵阴刻的胡连斑纹路,一花瓣中米粒大小的蓉字。
余安正在一旁,看到此玉也不由心中一紧道:“将军,赫连但是西羌国姓。”他俯身侧耳,声音压得极低,只要他们二人能够听到。
左思右想,却无半点眉目。阿图斯攥紧手中的字条,临时抛开对通报动静之人身份的猜想,转而疑虑字条的内容。
赫连蓉也不过是虚晃一下,把稳内心了然。也不再说些废话,收起了明艳动听的笑意,沉声问道:“他是不是在你这里?”
战霆摆手,表示沈云飞退下。
赫连蓉早晓得对方会如此打太极,但真对上战霆一双眼睛,另有他不吝笑意的唇角,反正都内心添堵。她见过战霆策马奔驰,一柄重剑挥洒自如的场景,总感觉他是朴重的草原男人。可终偿还是本身天真,长宁侯的爵位,岂是一个只会兵戈的莽男人能坐得稳的。
实在不然,这保卫的确去禀告了下级,但此时战霆却不得空见他。因为营地来了一名身份高贵的客人。
这些事天然是不会拿到明面上去说的,五国与东照之间的干系大要上看仿佛安静的似东江之水,实则埋没旋涡,只怕哪日赶上一场大雨,便要暴露凶暴的獠牙,卷了两岸的人沉入旋涡。
“劳烦公主挂记,战某不过偶感风寒,克日已好的差未几了。”
被问者好整以暇,倒像是闻所未闻普通,暴露了诧异之色道:“公主这是何意?他是指何人,还请公主明示。”
这一番话已经带了三分凌厉七分表示,赫连蓉刚才接连几番摸索,当下见了他似笑而非的模样,那杀伐之气的确直逼而来,让人腿肚子发软。
赫连蓉正悄悄握拳,心道这战霆软硬不吃。却闻声对方俄然来了一句。
“我晓得他在你营地里。”她语气一顿,余光撇到一旁沈云飞腰间,俄然发难,脚下步法诡异,闪身到了沈云飞腰侧,拔剑的同时足尖一点飞奔向战霆。
反倒是旁人,都盯着赫连蓉挪不开眼。这也难怪,西羌出美人,皇族更是独得恩宠,出了一水的倾城绝色,而赫连蓉更是绝色中的绝色。端倪精美,反正多一分少一分都不敷滋味。鼻骨极高,挑出几分傲气,唇形饱满,倒是玫瑰的光彩。现在站在帐中,哪怕是灰色的长袍,也难掩活色生香。